有風拂過海面帶起連串的血腥味灑在了所有人的臉上,海水翻涌成微浪卷起了衣角向上揚起,李休站在船上,平靜的目光透過殘存的最后一絲迷霧遙遙看著封于修,面容淡漠。
這就是技驚四座。
哪怕之前早都在書院門前見識過了李休的可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眼下突然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感到發自內心的震撼。
那是沒有辦法被言語述說出來的感覺。
那個人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便像是一座高山,一座真正無法逾越的高山。
縱使千萬人在前也無法跨過去半步。
何琳的實力很強,在場眾人幾乎沒有人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可以穩贏何琳。
但李休殺她只用了一劍。
這就是天壤之別。
羅浮淵緊握的手掌輕輕松開,沉默了許久然后身體向后退了幾步。
默不作聲就代表了不再插手。
這是選擇退讓的意思。
橋生月已經徹底融入進了莫清歡的體內,再也沒有分隔出來的可能。
事情已經結束了。
所有的一切都到此時為止。
老羊已經變回了人身滿是胡茬的臉頰流下了一滴冷汗,斗笠早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那木船上的暗黃燈籠還在不停左右搖晃著。
“這就是,唐國李休?”
他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平靜與底氣,若是仔細聽去甚至能夠感受到一絲顫抖。
如此實力只怕已經不在陰曹的十二位小圣子之下了,甚至可能在十二位小圣子當中排進前三。
“上次回去之后我去了一趟地獄,走過了三層苦難方才突破到了上三關,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應該可以勝過你。”
何琳死了。
封于修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他收起了架勢,身上的暴動氣息也隨之一點點的平復下來,目光平靜的看著李休,就像是老朋友之間的飯后閑聊。
“想不到還是不如你。”
聽著這些話李休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變化,他的目光仍舊平靜不曾泛起半點波瀾。
“這難道不是應該的事情嗎?”
他反問道。
封于修突然笑了一聲,略有些譏諷的看著他:“應該?難道天下人都不如你才是應該的事情嗎?”
李休想了想,劍尖劃過海面上的細小浪花,然后道:“同境當中,天下人皆不如我,這才是應該的事情。”
平淡的聲音壓過了所有的喧囂,這是再大的風浪也無法掩飾得住的狂妄與囂張。
書院弟子們齊齊愕然了一下,然后搖頭苦笑起來,自家這位世子哪里都很好,就是這驕傲的性子似乎永遠都不會改變。
荒州和妖族的人則是面色難看起來,他這話中的意思豈不是在說他們兩地無人?
有心想要反駁,但此刻形式比人弱說什么都像是在逞強,那還不如不說。
“還真是囂張的家伙。”
羅浮淵的眸子輕輕瞇成了一條縫隙,背后若隱若現的山岳命魂徹底隱沒了下去,此間事情以了,橋生月已經消失,繼續斗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這話還真是刺耳。”
封于修拿出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即將滿身的傷口遮蓋了下去。
他的目光從李休身上向上移開,注視著那并不算高也沒有太陽的書海上空。
沒有太陽當然談不上刺眼,封于修的眸子睜的很大,目光深處藏著一抹光亮。
“我以為我們有機會成為朋友,起碼交情還算不錯。”
李休看了看身后的許多尸體,看了看倒在梁小刀身側的唐三,然后道:“原本可以,但現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他的聲音不算沉重,但語氣里的果決卻是每個人都聽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