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淵開口說道。
四下里沒人敢說話。
李休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便如同山巔上最頂點的風景,天地為之失色。
那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無論在哪里。
無論他的周圍有多少人。
“然后呢?你想說什么?”
李休看著他,問道。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藏在袖中的手臂不停地顫抖著,那一劍想要做到很難,比之之前打敗洛以翁的那一劍還要難上許多倍。
他原本刺不出這一劍,但最后還是刺出來了。
體內的靈氣幾乎干涸,經脈出現裂痕似乎隨時都可能斷開,幸好有不化骨的力量在不停的修復著身體,所以李休現在還能站著,甚至還能握住那把劍。
羅浮淵沒有說話,因為他的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陣鋒芒,尖銳刺痛著他的皮膚,隱隱作痛。
李休將劍揚了起來。
看著面前的數千人,無論是荒州還是妖族。
“提著劍,殺了人,現在打不過了,然后不打了,要罷休,這世上哪有這么簡單的事情?”
他的神情專注,一字一頓很認真的說道。
羅浮淵是想說事情到此為之,橋生月有了主人,封于修也已經死了。
一切當然都要隨之塵埃落定。
這就像是在讀春秋,只需要拈起兩根手指,沾一沾唾沫便想要輕飄飄的揭過,翻頁,罷休。
但春秋上的事情要怎么翻頁?
眼前死去的唐人要如何揭過?
身后那二十四位永遠睜不開眼的白衣要談和罷休?
“你要如何?”
羅浮淵沉默了會兒,然后問道。
李休輕飄飄的挽了一個劍花,他側了側腦袋,那雙漆黑無比的眸子射出了凜冽冰寒。
“所有人,都得死!”
森然的聲音從海面上拂過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無數人愣在原地震驚無言的看著李休。
這句話很短,只有六個字。
或許根本稱不上是一句話。
但這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殿下此言會不會有些太過霸道了?”
羅浮淵的眼神也跟著冰冷下來,面對李休他會選擇退讓,但退讓并不意味會引頸就戮。
“那一劍是不可能出現的一劍,你用了出來,如今還能剩下多少實力呢?殺我們,你憑什么?”
他的聲音也很冷,山岳命魂出現在了背后,厚重而又堅固的氣息在海面之上微微蕩漾。
殺他,憑什么?
這句話很熟悉,因為不久之前封于修也說過同樣的話。
但封于修死了。
他還活著。
三百書院師兄齊齊向前邁了一步,只是他們手中的劍已經落入了海中,但書院弟子就是書院弟子,無論何時何地身處何境都不會有半點退縮。
莫清歡靠在船上睡了過去,姚芝在她的身側安靜陪著。
楚恒受的傷不算輕,但也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