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輕笑。
陳知墨急忙轉過身子對著踹了李休一腳,然后強忍住笑容,板著一張臉保持嚴肅。
李休則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一腳可不算輕,他的腰都是隱隱作痛,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目光有些陰冷的盯著陳知墨。
“好好好,這就是書院的待客之道嗎?今天我倒是真正見識到了,果然是正大光明,果然是名不虛傳。”
馮長老怒極反笑,身上的氣勢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著一浪的碾壓過去,腳下的青磚生出裂紋,地面開始坍塌。
但這股氣息仍舊如同之前一般尚未壓迫到梁小刀的身上便消散于無形。
陳先生安靜站著,動也沒動。
馮長老的臉色有些青白,眼帶忌憚的看著陳驚龍。
哪怕如今院長大人消失無蹤,書院只要有陳驚龍在一天,天下人也是無法在此放肆。
這時候圣宗四長老向前邁了兩步,有些蒼老的聲音壓下了上清宮老嫗的怒火。
“世子殿下還沒有回答你是如何進入書海的,大家都是聰明人,這樣小孩子的把戲就不要再耍了,如果書院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圣宗將會認為書院是在戲耍我等,迫不得已之下我們或許會做出什么讓雙方都后悔的事情。”
他的聲音略淡一些,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何況圣宗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成長起來,身為四長老他的城府和修養自然不低,便是當初在安荊城看著周元被李休斬斷一臂都硬生生的忍住了,更別說此刻區區言語羞辱了。
讓雙方都后悔的事情。
這話意有所指。
比如雪原,比如妖族。
比如陰曹,比如長林。
唐國很強,但周遭虎狼環伺,若是再得罪了圣宗,固然不怕,但絕不好受。
陳先生的眸子睜了開來。
李休的視線也從陳知墨的身上移開,移到了四長老的身上。
“你問我是如何進入書海,但我還是同樣的話,你又有什么資格問我呢?”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淡。
就像是這即將結束的夏天刮起了最后一場風。
沒有人會忽視。
許多人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是在問堂堂圣宗四長老,五境宗師有何資格?
如果就連圣宗四長老都沒有資格,天下又有幾人夠資格呢?
這個李休,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狂妄。
不過想想之前在書院門前發生的事情,眾人提起的心也就漸漸放了下去,這樣的話自他的無人能夠口中傳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視天下人于無物,或許就是這份心態所以才會讓李休破了千萬年都不曾有人破過的三劫之體。
狂傲,自信,高高在上。
明明只是三境修為,屹立在青磚之上就像是頭頂天,腳踏地,身姿不屈絲毫。
四長老的冷著臉,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皮笑肉不笑的夸贊道:“不愧是世子殿下,單單這份心性便讓老夫敬佩,若是不嫌棄的話殿下以后去往荒州之時一定要來圣宗坐一坐,老夫必將掃榻相待,以上禮待之。”
“四長老客氣了。”
李休輕輕頷首,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許多荒州之人鐵青著臉,雖說今日除了傾天策之外并沒有其余四大勢力的人到場,但即便如此被李休一人壓下了風頭那種滋味也是覺不好受。
按理來說一個小輩修士就連給圣宗五境長老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偏偏李休的身份奇高。
單從地位上來說就是面對圣宗掌教也只是略低一頭罷了。
和這樣一個小輩僵持本就是丟身份的事情,正因為如此四長老的臉色才這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