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吧!”
李休很尊敬大唐,也很重視大唐,為了這個國家他可以鞠躬盡瘁,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
牽著黑馬從幾十名官員之間穿行而過,李休的臉上毫無波動,平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馬蹄聲漸行漸遠,數十名官員直起身子遙遙望著李休遠去的背影。
大聲喝道:“殿下一路走好。”
聲音之大震動云霄,大雨不敢落。
這些人站在雨中久久不肯散去,滑落在臉上的已經說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
守城軍士仍然跪在地面,長槍筆直佇立,朝著李休遠去方向用力叩首。
李安之站在城墻之上,如同那日一般一只手輕輕摩挲著劍柄,目光冰寒讓人看不清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少爺在想什么?”
李休的臉上并沒有什么波動,但是徐盈秀又怎會不知他的心里已經開始紊亂?
“格局太小。”
李休牽馬走在前頭,聞言答道。
格局太小,這話他從前便說過,現在是第二次提到。
徐盈秀有些不解。
此處是荒郊野外,二人自然不是往姑蘇城而去,而是在朝書院行走,無論會不會死,臨行之前總要與朋友道別。
這一次也的確應該道別。
“這天下要殺我的人很多,哪會這么湊巧全部聚在了一起?而慕容英杰又剛好送來了一張請柬?”
李休的目光直視前方,腳下的泥濘臟亂了鞋子與馬蹄。
他繼續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切的亂局背后都會有一只手在推波助瀾,殺我而后再亂天下,謀四方之地欲要鯨吞天地,當真是好手段。”
李休嘴角微微上揚,掛著淡不可見的弧度,有些不屑。
徐盈秀沉默了起來,她生平最是厭惡這些陰謀詭計,但此事與李休有關,縱使厭惡也是一定要插手的。
“欲謀整個天下,如此也算是格局小嗎?”
徐盈秀有些不解,身上的青色道袍晃了晃,她的衣服并不曾淋濕,那把紙傘一直被她撐在頭頂。
整個天下的格局,這自然不小。
甚至可以說很大。
李休卻是露出一個笑容,行走之間目光透過雨水落在了天空之上,有風吹過,他指上的那朵小花動了動。
“格局終究太小。”
長安離書院只有十里之遙,入了梅嶺之后大黑馬便自行離去,一頭扎進了梅嶺深處不知去向。
淡淡的靈氣透體而出,渾身上下石頭的衣衫瞬間恢復干凈,李休走到了書院門口敲響了大門。
“當當當!”
三聲巨響回蕩在整個書院之內,回蕩在整座梅嶺上空。
這些日子來往書院的人很多,眾人早已經見怪不怪,甚至就連回眸看上一眼的**都不曾有。
大門打開,鐘良有些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
然后抬眼看到了李休,打到一半的哈欠猛地憋了回去,那張臉漲的通紅。
心中慌亂極了,覺得自己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