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泊如所修劍道并沒有一板一眼的定性,講求的便是隨心所欲,自在逍遙。
直抒胸臆就是如此,哪怕他剛剛從綠海回來,身受重傷,但聽到李休可能會死在姑蘇城他還是不遠萬里回到朝歌取了劍,然后來到了這里。
就像之前所說,即使身受重傷,我要殺你,就能殺你。
枯院,枯井,枯樹,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快要死的人提著一把生了銹的劍,沒有鋒銳傳出,有的只是數之不盡的暮氣。
兩個人離得很近,面對面彼此只有兩步距離,對于劍修來說有著號稱五步必殺的說法。
但兩個人都是此道行家,想要將對方一劍殺了總不太可能。
裴子云的臨字訣已經消散,兵者自天地生出,肅殺冰冷圍繞著許驕人,兵字掌殺伐,他身上的氣息也是變得暴戾起來,許驕人同樣漂浮到了空中,像是大海上的小船一般隨著巨浪而晃動。
海浪翻涌,小船卻平穩無比,他踩踏著天空向前行走,神修之力自手掌之上滾滾而出碾動著兵者之力向后退去,秋風從慕容府上空吹過,然后被他捏在了掌心里。
身子往前逼近,跨過重重空間出現在了裴子云的面前,兵者裂開縫隙,臨字訣化作齏粉。
他向前伸出了那只手,握緊的掌心隨之松開,無數秋風化作刀劍吹拂出去。
無數把劍切割在了裴子云的身上。
兵字隨之破碎。
抬手邁步之間,道家九秘便破了兩道。
這樣的戰斗很激烈,生死甚至就在瞬息之間,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沒有看向他們,而是在死死盯著那兩個用劍的人。
那二人還沒有出劍,第一劍要誰來出?
會怎么出?
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所以沒人想要錯過。
蕭泊如沒有出劍,并不是找不到機會,他只是想要看一看慕容霄會如何出劍。
好奇的不只是周圍人。
許驕人的如刀秋風拂過了裴子云的身體吹到了偏院之內,吹動了之前被李四碾碎的廢墟一片。
老劍神動了,兩步距離不算長,就只是一個劍身的距離,他晃了晃肩膀,那把劍探到了蕭泊如的喉嚨之前。
這一劍稀松平常,難免讓人有些失望,但蕭泊如的眸子卻變得很亮,身形后退的同時口中還在不停稱贊。
“一劍卷起千層浪,老家伙,你的修為比年輕時候要強上不少,只怕距離第六境也是不遠,怪不得這么怕死。”
這一劍開始就只是普通的一劍,但當慕容霄向前兩步,蕭泊如退后兩步的時候這一劍就變得不再普通。
天空之上萬里無云,傾倒的慕容府化作的無數廢墟騰空而起隨著這一劍同時向前碾壓過去,黑壓壓遮蓋著整條長街之上,廢墟連成一片,翻騰如同云海。
這一劍帶著天地之勢,帶著他藏劍近百年的鋒芒和感悟。
向死而生所刺出的第一劍。
蕭泊如不停倒退著,但是那把劍卻始終緊緊貼著他的喉嚨,身后那宛如巨龍一般的廢墟殘骸也是越來越近。
“這一劍近百年的感悟和積蓄,你怎么擋?”
慕容霄眼中寒芒爆閃,廢墟云海向前推進,腳下地面也是不停塌陷,帶出深達十余丈的溝壑向前推出,整個慕容府在這一刻被夷為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