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站了片刻,王意疏從遠處走了過來將王羨余背在背上,清冷的目光看著李休,眼中并沒有怨恨和憤怒,技不如人與人無關,輸了就是輸了。
李休與她對視著,那張臉初看不算驚艷,只是越看愈發出塵。
“王辰很強,你贏不下他。”
王意疏輕聲說道。
“有多強?”
李休挑眉問道。
王意疏沉默了很久,王羨余已經昏了過去,體內的放逐之力無意識的浮動在周身,盡力阻止著傷口的惡化。
她在腦海中回想起了剛剛與王辰戰斗之時的那一幕,蒼白的面色變得極為復雜。
她低頭想了很久,然后道:“他就是天。”
李休楞了一下,挑起的眉毛放了下去,從他踏足難歸林前的那一刻開始,就有無數人開始強調王辰是天這件事情。
何為天?
高高在上,俯視人間,不可敵,不可碰,不可逆,不可違抗。
此為天。
他沉默了著,沒有說話。
王意疏已經背著王羨余走下了戰臺,身上黑色連袍拖在地上。
邱岳等人盤坐在戰臺邊緣沒有離去,眼前還剩最后一幕,他要如何過?
白羽柔目光復雜的看著他的背影,內心竟然升起了五味雜陳,百花宮對于自然和人心的感悟最是敏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幾乎相當于莫清歡的二十四橋明月夜。
她能夠感受的到李休心中的潛藏很深的那一抹情感,所以才很復雜。
李休轉身看了一眼長河殿上那一道僅僅只有兩步之遙的門戶,然后看著站在那道門戶之前的華服青年。
華服之上沒有半點褶皺,就只是衣擺裂開了數條口子,金冠戴在頭上,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他一只手負在背后,冷淡且傲然的看著李休。
“你要如何勝我?”
他就站在那里,就像天永遠都懸浮在頭頂。
你無法碰觸到天空,那么又如何能夠勝過他?
“勝過你,很難嗎?”
李休的手里提著劍,身上的青衫碎成了幾條,身后染著鮮血,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但是看起來卻很是狼狽,與云淡風輕的王辰比起來就宛如天壤之別。
“很難。”
王辰點了點頭,說道。
“有多難?”
“比登天還難。”
李休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后抬起左手比劃了一下,然后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接著舉起了劍。
四面八方吹拂而來的風停了下來,天地間響起了一聲劍鳴。
無數劍氣從他的身后憑空生出,足以容納千余人的戰臺表面之上在這一刻出現了無數道劍痕,然后煙屑朝著天空漂浮。
密密麻麻的灰塵將正整座站臺包裹進了其中,就宛如地下的難歸林一般。
伸手不見五指,難以看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