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想了想陳落遠赴荒州去和人家講道理的場面,發現那不僅很有畫面感,而且還隱隱能夠嗅到血腥味,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那一定很有意思。”
規矩和道理是天底下最大的規則,所有的一切都要以其為參照從而衍生。
比如唐國的律法就是如此,律法衍生自道理和規矩,雖不一定盡數全都合理,卻一定是很有必要的。
陳落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表示贊同與支持,然后轉身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他的身體挺拔,即便只是看著背影都能夠感受得到那股子頂天立地之感,李休臉上帶著尊敬,心想也只有如陳落這般的人才敢對著整個人世間的不公拔刀見血。
他殺了提線偶和紙探花,對于可能會來到的報復置若罔聞,要知道無論是太尉還是五散人都不是好像相與的,只能說不愧是陳落,自有其氣魄在身。
“既然沒事了,那老夫也就先行離去,殿下與楚公子自便即可。”
見到醉春風與陳落前后離去,金老頭兒大松了一口氣,對著李休和楚恒點了點頭,雙手負在身后慢悠悠的回到了守夜的小屋子里。
李休要去荒州,這件事到了現在已經算不上什么秘密。
不說天下人人皆知,但卻瞞不了站在最頂尖的那部分人。
太尉與皇后之所以沒有動作就是因為不想在這個敏感時候輕易露出破綻,否則逼得李休不得不反擊在這種時刻撕破臉雙方都不好看。
梁小刀上下打量了一眼楚恒,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淡淡道:“看不出來你現在倒是棄暗投明了。”
“別以為你是梁文的兒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
楚恒看著他,冷聲說道。
當初書院大爭,楚恒得了劍道第一,梁小刀得了兵道第一。
“就憑你?也是我的對手?”
梁小刀挖了挖鼻屎,豎起小拇指對著他說道。
楚恒嘴角微嘲:“試一試?”
“要不是看在草圣的面子上,我一定要好好管管你這爛嘴。”
梁小刀眼中閃爍著一抹冰寒,寒聲說道。
當初在三古之地,楚恒欲要殺李休,雖說后來因為小南橋的事情導致雙方和解,但他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個疙瘩存在。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看我師父的面子?”
楚恒往前邁了一步,身上劍意升騰而起,隱隱之間像是要朝四周蔓延。
梁小刀不閃不避,雙目微瞇,雄渾而又如冰般寒冷的刀勢籠罩四周,與那股劍意對抗著。
“師兄。”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的時候,一直跟在楚恒身后的姚芝忽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然后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渾身劍意散去,楚恒急忙回頭看去,擔心道:“小師妹,你沒事吧?”
姚芝的面色還有些蒼白,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
他二人之前半路上受到神機門的埋伏,姚芝為了替楚恒擋刀身受重傷,若不是醉春風及時趕到恐怕他二人就真的死了。
想到此處,梁小刀突然沉默了下來,散去的刀勢斂入身體,一言不發的走到了一側,眼眸中的寒意消散了大半。
“多謝。”
李休看了一眼重傷未愈的姚芝,對著二人開口說道。
“沒什么,師父要救的是蕭泊如,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