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天下人出去一個禍害,就算是過得艱難了一些那也是值得的。”
崔嵬看都沒有看說話那人,目光始終停留在那遍布百里囊括方圓的黑霧之上。
大霧之中難以辨別棋魔的真身在哪里,又或者說棋魔的真身無處不在,但凡有一絲一毫的霧氣泄露出去棋魔都會隨之逃之夭夭。
但這不是問題。
尤其是放在今天半個荒州的頂尖強者都聚集在此地的情況下,這些黑霧或許算得上是困擾,但絕對算不上問題。
無量寺的大和尚從金蓮之上站了起來,他的胸前掛著一串佛珠,手里拿著一個金缽,然后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有句話叫做佛光普照,李休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幅場面,心想大概就是如此了。
那金缽像是一個耀眼的小太陽往外射出了一道道璀璨的光亮,在這深夜當中顯得十分清晰。
佛光從高空往下照在了地面上,就像是夜空裂開了一道縫隙。
無數金光遮蓋著蒼穹像是一張柔軟的綿紙一般包裹下來,那些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飄蕩的黑霧就像是**受到了灼燒吃痛著開始快速的收縮了起來,金光不停逼近落下。
黑霧也從剛剛的方圓百里濃縮成了數百米大小并且還在向內不停地收縮著。
大和尚一手拿著金缽,另一只手捏著胸前佛珠,開口高喊了一聲佛號。
金光驟然大放,數百米大小的黑霧瞬息之間化作了一個人形大小,然后如同水澤之氣一般緩緩蒸發。
露出了一道青衫身影。
棋魔站在空中,臉上的笑容不復存在,目光陰冷的注視著手持金缽的大和尚。
無量寺和三七崖的功法對于邪惡之物本就有著天生的壓迫力,何況這大和尚乃是下一任的戒律院首座,一身實力即便是在強者如林的無量寺當中也足以排進前十,不可為不恐怖,饒是棋魔巔峰之時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棋魔的最強大之處不止如此,能夠布置法陣的棋魔,那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渡海,數百年不見,你的實力倒是比老夫想象中的進步了許多。”
大和尚收起了金缽,對著棋魔行了一禮,輕聲道:“淺薄修為,入不得前輩的眼。”
“聽崔掌教說,你是下一任的戒律院首座,倒還要說上一聲恭喜。”
“前輩客氣,在佛眼中,眾生皆平等,戒律院首座也只不過是多做一些事罷了。”
棋魔點了點頭,問道:“戒律院首座可以多做很多事,但不遠百萬里前來插手我的事,會不會有些太多事了?”
無量寺距離三十六洞很遠,能夠以短短十日時間趕到這里除了金蓮之力強橫之外,與渡海那高深莫測的修為也有極大的關系。
“除魔衛道,我所欲也,不寬,不寬。”
渡海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腳下金蓮開始旋轉了起來。
“佛家不是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倘若我今日收手,并承諾日后再也不會為禍人間,你可愿渡我?”
四周百艘云舟虎視眈眈,只等領頭之人一聲令下便會轟然射出。
作為五大派的無量寺自然算得上是這領頭人。
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這話說得很有道理,而且一言便抓住了佛家的破綻。
梁小刀不由得看向了李休身側的小和尚不戒,好奇問道:“不戒,如果他問這話的人是你,你會如何回答?”
不戒摸了摸腦袋,露出了一個有些羞澀地笑容,小聲道:“我法號不戒,當然是萬事不戒,萬法不遵,什么立地成佛苦海無涯的,干小僧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