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并沒有見過二先生,當初在小南橋之前荒人游野統領使用錦囊喚出了二先生的投影,后被子非一劍斬斷。
所以他未曾見過,是以剛剛并沒有認出來,那時候梁小刀率領平鎮軍鎮守三里峽同樣不曾見過。
荒人,雪國與大唐之間的關系沒有任何可以緩解的地方,這是幾百年來堆砌而出的血海深仇,見之則必分生死。
就像當初三古之地破碎,李休被傳送進入雪原,遇見荒人村落老弱婦孺盡皆殺之,那不是殘忍,而是必須這么做,因為死在荒人手中的唐國婦孺更多,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和仇恨遠遠不會結束,直到一方徹底滅亡才會終止。
你打累了,打怕了,一聲不打了投降了就要走?
唐國不會承認這一點,因為盛世唐朝沒有這么懦弱,也不會假仁假義的想要以德服人。
來了就要死,走進來的是人命,離開的一定會是尸體。
這是無數唐人用性命換來的鐵律,李休同樣尊敬且推崇。
二先生的臉上掛著一絲極淡的笑意,也不生氣,他同樣沒有見過李休,但卻認識他,因為荒人部族家家戶戶當中都有關于這位以一己之力破掉了萬里雪飄的大唐世子畫像。
“想殺我的人很多,但能做到的還沒有幾個,你殺得掉嗎?”
他看著李休,輕笑道。
在場眾人的目光在這兩個人的身上不停打量,荒人的知名度比大唐還要低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凡事總有例外,大祭司從浦以及他的六個弟子在荒州之上的聲望很高,就像陳落醉春風子非等人在荒州之上的威望同樣不低。
每個地方都會有那么幾個出彩從而站到高處上的人。
而這些人便會讓所有人知曉。
唐國與荒人之間的博弈和戰爭即便他們遠在荒州也是有所耳聞。
“書院的人最喜歡打賭,那么二先生不妨與我賭一賭。”
“賭什么?”
二先生一只手垂在身側,饒有興致的問道。
李休俯視著他,平淡的目光中泛起了寒意:“賭你的命,還有我的命。”
梁小刀往后靠了靠,熊胖從他的身上跳回了李休的肩膀,心道你還真能給我惹事。
“打賭是需要籌碼的,我很好奇殿下的底氣是什么,難道就依仗那頭胖熊?”
二先生伸手指了指蹲在他肩膀上的浣熊,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后看到了李休身上的熊胖。
心頭微凜,這才意識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浣熊竟然是一個五境妖王,但也難怪,堂堂的唐國世子遠赴荒州歷練,身旁又怎么可能沒有宗師隨行?
熊胖抓了抓自己的尾巴,一雙小眼睛森然無比的盯著二先生,開口道:“熊爺殺你,如殺雞。”
伴隨著話音落下,一股獨屬于兇獸的荒古煞氣自云舟之上朝著四面八方席卷過去,所過之處近百艘云舟同時搖晃起來,在李休腳下正中央的海面下海水憑空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洞,緊接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自海水中央旋轉起來。
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吸引著方圓數百里的海水朝其中瘋狂涌入,海面上的五艘小船劇烈的搖晃起來,像是隨時都會被吸納進入海底萬劫不復一般。
如此場面何止可以用浩大來形容?
所有人都是震撼無比的看著李休,心中有些難以置信,那只浣熊甚至就連本體都沒有顯露出來便有如此威勢,如此實力恐怕早已經是五境巔峰的兇獸,如此實力只怕都不在渡海大師之下,派出這個級別的強者隨行護衛,這李休的地位只怕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重要一些。
二先生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有些驚訝的看著熊胖,然后點了點頭,道:“的確,這還有點意思,只是還差一些。”
他說差一些,那就一定差一些,因為他是從浦的弟子,放眼整片大陸無論是荒州還是唐國他都是能夠站在最頂尖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