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星辰很亮,耀眼且奪目,李休突然想起了陳瑤,王辰已經離開了莫回谷,要不了多長時毛匿翟燭等人或許都會走出莫回谷。
陳瑤應該也會,這個小妮子最喜歡的便是看星星。
“睡個好覺,明日便離開這里。”
李休起身回到了計之華為他準備的客房當中,同時對著不戒說道。
小和尚點了點頭,卻是并沒有起身,只是攤開著手中的畫像,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屋子里有一個人,一個很好看的女人,如今在場當中就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慕容雪。
“有事?”
李休看著她,并沒有將門關上,夜空中的月光透過門戶照射在了那一身淡裙之上,很好看,只是這天下好看的女人不少,而且眼前的女人再好看也與他沒有關系,所以他的目光很平靜。
“沒事。”
慕容雪沒有回頭,她跪坐在身前的一張小木桌上,桌上擺著四個茶杯和一壺茶,三十六洞的人很少會喝茶,所以這自然談不上什么好茶,只是能夠用來接待客人總歸還算是過得去。
沒事就不會在大半夜走到別人的屋子里,那就還是有事,李休雖然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懂得不多,卻也知曉很多時候女人說不要其實就是想要。
那沒事就是有事了。
但他不想理會,于是道:“既然沒事,那就出去。”
慕容雪沒有起身,她低頭看著眼前的茶杯,沉默了片刻之后說道:“我想殺他。”
并沒有說殺誰,但李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
“這是我和你兄長的事情。”
慕容雪回頭看著他,俏臉之上滿是嚴肅:“殺父仇人,如何與我無關?”
為父報仇的確是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就像當初李休回歸京都殺了一些人一樣。
“知白很難殺,他身上有從浦留下的寶物,便是尋常五境也未必殺得掉他。”
“沒有辦法?”
“除非我回書院取一件寶物回來,否則沒有辦法。”
他的劍很不錯,是喬三爺生前留下來的唯一東西,但這把劍卻只是世俗的鋒利,面對那足以分離空間連同虛無的印璽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何況如果你要報仇,最應該做的就是先提升自己的實力,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
知白不如李休,也比不上審正南和王辰等人,但勝過慕容雪卻是再輕松不過。
理想總是會被現實擊垮,就像你無比渴望去做一件事情,到最后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只能努力的朝著這個目標一點點的爬過去,爭取里的越來越近。
可當你真正距離很近的時候卻發現這時候你已經老了,老的快要死了,那么年輕時候的理想又有什么意思呢?
甚至都不如坐在榕樹下看一看落日來的要舒服一些。
慕容雪想起了從前,然后陷入了安靜當中,人總是喜歡懷舊,時間也是在這樣的時刻過得越來越快。
“想聽琴嗎?”
她喝了一口茶,很突兀的問道。
這話很不合時宜,而且十分突然,況且她的琴藝本就比不上李休。
李休皺了皺眉,本想拒絕,但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么,他走到了屋內木床上躺下,輕輕地合上了雙眼。
當初在上清宮的時候她彈了一首曲子,現在來到了三十六洞同樣彈了一首曲子,只是區別之處在于這一次并不是百戰衣,而是朝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