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看著他,說道。
對于一個三十歲便已經是五境宗師的人來說,尤其是皇甫理在入五境的時候甚至還不到三十歲,對于這樣一個絕對的天之驕子來說,要去一次唐國算不得什么。
皇甫理沉默了一瞬,解釋道:“當年書院梅會聚集了整片大陸之上年輕一輩所有的所謂天驕,即便是青山劍宗和妖族都有人參加,但最終卻無一例外都輸在了子非的手上,也就是從那一日之后傾天策上關于子非的記錄當中寫上了一個橫壓一代的詞語。”
這話的確不假,橫壓一代就是橫壓一代,同代當中沒有一人能夠比得上他。
飯桌之上無人說話,顯得很是安靜,過往就只有風吹過樹葉吹過池水的聲音。
還是那柜紙書隨風而翻動的清爽。
這聲音很好聽。
李休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臉上,顯然還是之前那個問題,荒州與大唐固然距離遙遠,但是對于五境修士來說卻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真的想去直接去便好,哪里還用得著在此刻不停地遺憾著。
看出了他們幾人心中的想法,皇甫理露出一個笑容,眼中也出現了一抹不服輸,輕聲道:“我與他第一次見面之時便輸給了他,沒理由第二次見面還要輸給他。”
這話說的并不直接,但李休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因為他現在沒有勝過子非的把握,所以哪怕再如何想見,那也是不如不見。
“我很好奇,當年的梅會發生了什么。”
李休開口問道。
關于當年梅會的記載有很多,無論是傾天策還是書院,甚至就連聽雪樓以及江湖上都有不少關于那個過程的傳聞和記載。
他每一處都看過,但總覺得差在哪里。
就像是有所紕漏,中間的什么過程有意無意的被人選擇了忽略,一場波瀾壯闊的盛宴卻缺少了最為重要的東西,那無論是讀起來還是聽起來都會差上很多意思。
他曾經問過子非,子非卻從未說過。
所以這事兒也就再未提起過。
皇甫理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了極為復雜的神情,帶著追憶和懷念,還有尊重和敬仰,最重要的是那雙眸子深處的欽佩和驚艷。
種種復雜不一的眼神竟是在同一時刻出現在眸中。
可想而知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就如同這雙眼一般復雜且難明。
“當年梅會發生了很多事,傾天策的記載也沒有出現太大的紕漏,只是那件事情很難用文字和語言和敘述。”皇甫理的目光不停流轉,就像是在沉吟措辭一般,直到許久之后他方才說道,話語中帶著由衷的敬佩和拜服,也有一絲向往,道:“子非是驚艷了時代的人,無論是前十萬年還是后十萬年,天下間都不可能再出現如他那般優秀的人。”
“有多優秀?”
梁小刀忍不住插話問道,他的臉上帶著一抹驕傲之色,子非就是大唐的顏面,天下間任何人提起對他的敬仰都會讓唐人露出驕傲之色,與有榮焉。
“言語無法形容。”
皇甫理想了想,說道:“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只能說無論是荒州還是唐國,又或是東方的青山劍宗,所有與他同時代的人站在一起,也不如他的一條手臂,子非生在當代,他的敵人卻站在從前。”
梁小刀沉默了下來。
即便是慕容雪和李休也是沒有說話,因為這樣的評價實在太高,高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的敵人只在從前,這句話的意思不難理解,同代人中無人是子非的對手,后代自然也無人及得上,那么他的敵人就只能是上一代人,那些早就已經破了五境并且在諸天卷上成名數百年乃至千年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