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荒人種族基本都生活在南雪原當中,頂尖的一部分進入了虛境,也有一部分在大陸之上闖蕩,或是去了妖族,或是去了海域,或是來了荒州。
大祭司從浦一共有六位弟子。
獨臂人面無表情,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轉身看向了泉山城之外。
二人的目光在彼此對視著,雪花自眼前飄落。
“這天下間任何人都可能想不到此事,但前輩您卻是一定想得到的。”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要說的是什么事情?”
“這件事情即便我不說,您應該也猜得到。”
知白眨了眨眼,張口咬了一口冰糖葫蘆,然后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看起來應該像是靦腆,卻又被糖葫蘆酸倒了牙,于是便露出了這副模樣。
獨臂男人看著他,淡淡道:“說事情。”
知白握著糖葫蘆,想了想說道:“如果不嫌麻煩,我們可以先敘敘舊,然后再談談其他的事情。”
“好久不見。”
那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掃帚,轉身回頭的看著他們。
知白對著那獨臂男人行了一禮,問候道。
“好久不見。”
二先生朝前邁了一步,眼中神念閃爍,隱隱間將三人包裹在了其中。
江臨傘握傘的那只手卻情不自禁的用力了許多,就連指節都是微微泛白,身上的氣機也是在一瞬間放大到了極點,渾身緊繃。
知白臉上仍舊帶著笑容。
總掃不干凈,但這男人卻像是孜孜不倦般不停地保持著手上的動作,雪不停落,他便不停掃。
一個男人正站在院子里打掃著積雪,他只有一條胳膊,打掃起來很慢,往往只是剛剛清出了一塊空地便被緊隨而下的雪花填滿了進去。
也并未敲門,因為門是開著的,頭頂下著清雪,院內浮著一層。
走下白路橋,知白朝著一處院落走了過去,他只是站在門口并未進去。
手里的糖葫蘆并沒有吃,就只是這么拿在手里,安靜的走著。
最后看了一眼橋下的冰湖,他收回了目光朝前走著。
希望咱們荒人能夠在咱們這一代好好地吃上一串糖葫蘆,那該有多好?”
看著手上的糖葫蘆,知白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師兄,
就只是這一句話,卻讓知白銘記到了今日,并且永遠也不敢忘記。
“愿我荒人部落人人都能吃上一串糖葫蘆。”
他記得最清晰地一件事就是他問過師尊這輩子的理想是什么,從浦只是坐在神樹下頭,一只手摸著他的腦袋,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憧憬。
就只是硬餅子填飽肚子,好在雪原里也會有遍布春意的地方,就像是當年的那一片扶桑花海一般,只是這樣的地方很少,這樣的地方栽種出來所能夠存活的東西就更少。
因為荒人們吃得最多的就是硬邦邦的餅子,他們沒有多余的資源去考慮吃什么最好,沒有多余的東西去變著花樣的做出數百種不同的菜肴。
自那以后他無論做什么都極為用心,為的就是吃一串冰糖葫蘆,直到漸漸長大以后他才知道這東西在南雪原很奢侈。
從浦的手藝很好,身為堂堂的荒人大祭司無論做什么他都能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