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斬殺苗奚柏,也沒有出現在須彌生兩兄弟之前。
天上的雪花始終在落下,四周的溫度早已經降無可降,浣熊竭盡全力的阻攔著仇紅雪,那雙眼眸當中的猩紅之色已經蒙上一層血霧,獸神虛影變得透明了許多,似乎已經快要消散。
但熊胖的實力卻并未下降,反而變得越來越強,因為在他身體表面浮現了一層祖紋,那是獨屬于荒古兇煞的祖紋,他在燃燒著祖紋的力量,這會在短時間內大大提升力量,但在事后卻會陷入一段長時間的虛弱期。
此刻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倘若不燃燒祖紋拼死一搏,那或許就真會死。
仇紅雪也不后退,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以命搏命的打法完全是在比誰更能活,誰的防御力更強。
陳落的傷很重,若不是當年被蕭泊如用劍意磨礪十年恐怕如今的他早已經撐不下去了,但他現在還撐得下去,那握著短刀的手臂沒有絲毫的顫抖,那雙眼也是平靜的嚇人。
鐘離梅站在他的面前,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有自己的,也有陳落,那把刀上的鋒芒讓他忌憚,也讓他尊敬。
“如此拼命,為了什么?”
陳落提著刀,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滴落,在高空當中被凍成血塊然后被雪花包裹成了冰雹落在地面。
面對這個問題陳落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雪國與荒人不同,荒人進攻大唐是為了為族人謀取一片生存之地,而雪國本身就是生存在雪原上的種族,只有在冰天雪地當中你們才能發揮出十成的能力,即便眼下是是冬季,你現在所發揮的戰力恐怕也只有在雪原之時的八成而已。”
“既然雪國不求生存之地,數百年前與唐國也沒有仇怨,那你們拼命攻打北地,欲要覆滅唐國,又是為何?”
鐘離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雪族與人族不同,就像人族與妖族也有不同,天地間生有無數個種族自然就有無數個種族習性,用你們大唐的一句話來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大唐如日中天,早晚會照耀雪國深處,既然早晚都有那么一天,那不如將這一切提前到你們羽翼未豐的時候,早些解決,也好少死些人。”
陳落搖了搖頭,道:“但你可曾想過,唐國從未有過讓雪國為附庸的想法?”
鐘離梅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知曉,雪皇也知曉,但你有沒有想過,唐皇不會這么做,下一任唐皇,下下任,往后的事情沒人說得清楚,但往后的皇帝一定會隨著自身國家實力的擴張而轉變為野心的擴張。”
“還是那句話,既然早晚都要打,不如提前打。”
陳落也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么。
兩個人都沒有錯,因為兩個人都有著必須要做這件事的理由,而且足夠充分和正當。
說到底還是立場的問題。
“因為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死了很多人,值得嗎?”
“可能會發生或許不代表一定會發生,但總歸有可能,既然有可能,就值得。”
雙方各自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然后再度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陳落忽然開口道:“或許應該讓薛紅衣再去一趟雪國皇宮,也許你們就能夠更慎重的重新考慮。”
聽到這個名字,鐘離梅的面色微微一變,就連眼神都是變得鋒銳起來。
“若他再去,或許會死在那里也說不定。”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風雪擦身而下。
然后天地間響起了破空之聲,一把飛刀刺穿了鐘離梅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