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顯然也是如此認為,點了點頭覺得有些得意。
然后二人便聊起了關于那倒懸天的事情。
天地多福澤,尤其是人煙稀少卻廣袤無垠的海域之上,無數年來不知多少機緣葬于大海,有的甚至都不為人知,自身璀璨的出現結果卻落得了一個無人問津的下場,最后黯然的隱沒于深不見底的海水之下。
“子良夜云生雙月,荒雞時乾坤掩亂,殿下如何看待這兩句話?”
方良看著李休,開口問道。
他也曾去過到倒懸天,十日雖短卻也能夠得窺其中二三,此處倒懸天更像是一處世界,其內應有盡有,洞天福地良多,更有靈寶秘意閃爍長空,那是一處藏有真正大機緣的地方。
唯一可惜的便是十日太短,不足以窺探全貌,
他來這里一是為了與李休下棋,二便是想問一問李休的看法。
這位唐國世子有著通讀天下之名,或許能夠知曉其中一二。
李休想了想,說道:“云生雙月和乾坤掩亂并不難理解,子良夜和荒雞時同樣不難,難得只是這兩個稱呼所特指的時間究竟是什么。”
方良點了點頭,所有人幾乎都是如此想法,所以那些人才會去無量寺,因為無量寺很古老,放眼天下宗派只有無量寺可以追溯到人類起源之時,其余四大勢力都只是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逐漸崛起的勢力。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關于荒雞時的記載,其實并不難理解,所謂荒雞時便是丑時,真正難的便在于這個稱謂足夠古老,古老到了即便是如今整座荒州之上最年長的人也不曾知曉的地步。”
許多的稱呼和特指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消失,直到最后無人知曉。
荒雞時便是丑時?
聽到這個答案,方良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欽佩之色,心道不愧是通讀天下之人,對于萬事萬物都有幾分了解。
“至于子良夜我并不知曉,這個稱謂或許比荒雞時還要古老,又或者與荒雞時一般古老,書籍上并未記載,一個時間段的別稱也不值得世代人口口相傳,或許只有無量寺會知道這件事。”
李休又說道。
方良的臉上并沒有出現什么失望之色,能夠得到一個關于荒雞時的解釋便已經在意料之外了。
“殿下準備去無量寺?”
李休點了點頭,道:“不戒在我這里待了一年,該回去看看。”
小和尚這一年過得最是舒服,除了每天晚上睡覺之前誦一遍經之外再無其他事情可做,一年下來足足胖了一圈,臉上也變得肉嘟嘟的。
“何時動身?”
“就這幾天。”
棋罐中的棋子越來越少,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方良行險棋走了一步三三,欲起殺機,卻被李休見招拆招化解了個干凈。
二人放下棋子,李休面無表情。
方良覺得有些遺憾,道:“再多下幾年,我一定能勝過你。”
“再多下幾年,你也勝不過我。”
方良冷哼一聲,偏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棋魔問道:“你認為我能不能勝過他?”
他對于棋魔并沒有什么尊重,因為棋魔在棋道上輸給了他,是手下敗將。
棋魔也不生氣,因為他的確是手下敗將。
“如果再多下幾年,讓老朽再多看幾年,你能不能勝過世子還不好說,但我一定能勝過你。”
這話把方良氣笑了,輕聲罵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把頭一偏看向了樓下長街。
浮白城的確是一座小城,小到了晚上沒有燈火,小到了街上行人不多。
“也許我們應該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