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李休也沉默了下來,然后想起了那個畫上的女子,變得更加沉默起來。
講經已經結束,又過了一日的時間眾人基本上都已經將這數月以來的所有感悟都消化的差不多了之后,一雙雙眸子重新匯聚到了圓寂大師的身上。
只是卻沒有人敢開口詢問。
“老衲知曉你們打算詢問什么,子良夜云生雙月,荒雞時乾坤掩亂,若是從佛家的角度來看這的確可以算是一句讖語。”
“讖語很簡單,會有一位大妖在子良夜荒雞時,天懸雙月的時候出現,然后逆亂天地,生靈涂炭。”
“古籍時節論當中有著關于荒雞時的記載,這本古籍天下只有兩本,一本原版五百年前被三七崖收錄藏書閣里,后被老衲借出閱讀,尚未歸還。”
“一本手抄則收錄在唐國書院當中,二百年前被聽雪樓樓主柳然借讀,尚未歸還。”
聽到這話傅云霄的眼中出現了一抹訝色,他從未聽宗門長輩提過此事,但想來也是,堂堂的無量寺住持只是借一本書而已,自然算不得什么要緊的事情。
其余人則是紛紛回頭看向了李休,經過上次圣宗之上發生的事情之后,天下人都對這個從唐國穿過綠海不遠百萬里而來的陳留王世子有了很深的了解,知曉除了這個官位之外他還是唐國上的江湖巨擘,實力甚至不下于小玉山的聽雪樓的少樓主。
這個青年身負三劫之體,天資高絕,身有擔當,而且又通讀天下,論起博學雜學程度普天之下都少有人能與之比較,有一些傳聞說三七崖里的一些大儒都對這個唐國世子起了教授文圣道路的心思。
他既然通讀天下,時節論的手抄本又被收錄在聽雪樓,那么他自然也是知曉荒雞時的。
并沒有在意眾人是何想法,李休的臉上始終都是面無表情,前方的圓寂大師也是繼續開口說道。
“時節論中記載,荒雞時其實指的就是丑時。”
他的聲音落下之后停頓了片刻,給眾人留下了一個思考和消化的時間后繼續道:“荒雞時的說法并不常見,即便是在遠古之時所使用的時間大概也只有五萬年到六萬年之間,在妖行錄當中記載著上古大破滅之后出現的一切禍亂天地的大妖,數目很多難以判斷。”
“但如果將時間點固定在五萬年到六萬年之間剩余的妖物便只有一百二十九位。”云南
圓寂大師看著眾人解釋著他們的疑惑。
許多人面露不解,忍不住問道:“住持所言大妖,意在如何?”
圓寂大師說道:“自古以來形成倒懸天的方式有許多種,但最常見的只有兩種,一是天地規則所化,二則是有大能死后身化而成。”
“海域之上的那座倒懸天便是一大妖所化,此妖已經身死無數年,早已沒有了意識和精神,剩余的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但即便只是行尸走肉他的實力也要在我等之上。”
許多人聞言都是有些不敢相信,吃驚道:“難道就連住持大師的實力也不是那妖物的對手?”
圓寂大師搖了搖頭,說道:“天力無窮,而人力有窮。”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有些復雜,他們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圓寂大師口中的意思,那倒懸天乃是妖物極兇所化,日后必定重見天日,失去了意識只剩下軀體的大妖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沒人知道。
“住持,這荒雞時指的是丑時,那子良夜所指的是哪一天?”
圓寂大師想了想,說道:“時節論囊括大破滅之后的一切日期記載,但其中卻并沒有關于子良夜的記載。”
眾人有些詫異,卻并未說話。
陽光從空中照在地面,殘存的金光一點點的滲透到腳下,陽光照在四周佛院的廊檐上,折射在無量寺里的每處角落,小和尚們穿著青衣掃著永遠不會干凈的落葉。
“子良夜指的其實并不是單純的時間,荒雞時是五萬年和六萬年當中的特殊稱呼,我曾翻閱過妖行錄上在這期間的一百二十九位禍亂天地的極兇,最終尋找到了答案。”
“在五萬三千五百年之時,妖域之上出現了一位極兇,乃是圣龍一族的族長,他本是一個和善之妖,但有一日圣龍一族的圣心泉被污,無法祛除污穢,圣龍族長當時被譽為是最有潛質破除六境的大妖,只是為了族群的繁衍圣龍族族長選擇了用自己無限接近六境的圣龍洗滌圣心泉。”
“污穢被洗滌干凈,但他的圣龍心卻被沾染了邪惡無法祛除,從那以后便心志全失,所過之處生靈涂炭血流成河。”
“后來他來到了荒州之上,一路前行殺了千萬人,所過之處血氣沖霄彌漫天地,后儒圣子良破關而出,斷絕了自身入六境的契機,將其鎮殺在海域一側,在那之后儒圣子良也隨之身死。”
“也就是那一天被稱之為子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