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走到了一處小院當中,在寺廟之內能有這樣的小院子很是少見。
足夠的古樸,而且有些破舊,看起來和巴山城的破舊小巷當中的破落人家有些相似。
裂開的墻壁,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面鋪著一層黃沙,中間擺放著一條青石小路,在院落中央有著一個小木桌,像是常年沒人靠近一樣桌子邊角處結著破碎的蛛網,四根桌腿也已經老化了許多,有一根甚至發生了斷裂只有一點邊緣連接,夜風吹過木桌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似乎隨時都會倒塌一般。
圓寂大師的腳步在院門之前停了下來,回頭對著不戒說道:“你守在門外。”
不戒點頭應了一聲后便在門外站下。
“殿下請隨我來。”
二人走進院中,踩著青石小路走來到了木桌之前。
“殿下請坐。”
圓寂大師盤膝坐下,然后對著李休做了一個請勢。
低頭道了一聲不敢,李休跟著坐在他的面前,低頭抬頭之間院內的一切卻都已經變了模樣。
磚墻不在,黃沙不在,青石不在,木桌不在。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消失,四周變得一片虛無,除了漆黑和空洞之外再無其他,就只有坐在面前的圓寂大師,面色祥和的看著他。
“佛說所行皆障,所愛皆障,世間皆障,殿下身處天地間,不知能否是否看的破?”
“大師想說什么?”
圓寂抬頭看著天上,目光中帶著向往和隱藏極深的一抹無奈:“我們守不了太長時間。”
這話有些突兀,但李休卻聽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后方才說道:“我會盡力而為。”
他現在的聲望已經足夠高,無論是在唐國還是荒州提到李休的名字都是無人不知,但在整座大陸上還差一些。
何況聲望并不代表威望。
“它選擇了你,那就意味著你有足夠的資格去承擔這一切。”圓寂看了一眼李休指上的那朵小花,聲音頓了頓接著道:“就如同你對不戒說的一樣,整個人間的事情說到底還是要整個人間一同去做。”
“這是最后的時代,也是最有機會的一次。”
“最有機會?”
李休皺了皺眉,并不懂這話的意思。
圓寂大師解釋道:“時機是需要等待的,而等待總會出結果,這世上總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了的,就像你在老弄堂摘下了這朵花,去三古之地結識了王不二,放出了徐文賦,為莫回谷解開了封印,讓王辰得以走出,殿下認為為什么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李休的眉頭皺的更深,心臟都是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
瞳孔甚至都下意識的縮成了一點。
誰能想到,他這些年做的事情竟然全都被人了如指掌,這一切就像是有一個線在牽著你行走一般。
圓寂大師知曉他在想什么,卻并不在意,只是緩緩道:“殿下便是時機,人定勝天的時機。”
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但從某種角度來說的話也是一個人的世界。
所有的人各自散落在各地無法抽身,無法相連,缺的就是李休這樣一個能夠將所有人用針線串成珠簾的人。
“那我以后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