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內變得很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們也聽懂了李弦一的話。
李休想要在一定范圍內影響削弱護城大陣的威力,那就只有獻祭自身血脈才能夠勉強做到,而且還不是一勞永逸,想要堅持到戰斗雙方結束戰斗,那么就要一直獻祭。
就需要不停地剝離血脈,與李弦一的直接全部剝離不同,李休的獻祭是全方位的獻祭,如果真的到了最后油盡燈枯的時候那他就會直接被耗死。
而他如今的實力又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護城大陣是長安第一陣,也是唐國第一陣,更是天下第一陣,李休縱使再如何天縱奇才最多也只不過能堅持兩刻鐘的時間。
而五境宗師之間的戰斗除非是實力懸殊過大,否則短短兩刻鐘又怎能夠分出勝負?
魚死網破,那張網未必如何,但這條魚已經是注定要死。
所以眾人都沒有說話。
朝中百官陰沉著臉,他們在長安城甚至在整個唐國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到了如今卻只能夠干看著,此中辛酸與不甘不足以外人道。
李弦一靠在椅子上閉著雙眼不再說話,他不想李休去送死,如果可以就像當初對國師大人說的那樣,這狗屁皇帝自己不坐也沒關系。
只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已經不單單只是一個皇位的問題了,他沒辦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東宮內的侍從將殿內熄滅的燭火重新點燃,光亮再度燃起。
眾人卻始終沉默著。
寄所有希望于一人的身上,這是一種很足夠的信任和威望,但事后不妨想想,將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會不會有些太過無能?
自責和憤怒侵蝕著每一個人,他們的臉色更加陰沉,東宮內的氣氛也變得愈發沉默。
在任何地方,守護大陣都是很棘手的東西,這也是當初李休在圣宗之時為何要讓棋魔提前進入圣宗控制陣法的原因。
法陣之威能,奪天地之造化,逆陰陽與乾坤,非人力可敵。
除非薛紅衣現在就恢復實力,否則放眼整個大唐也沒人能夠硬生生破開這護城大陣。
就算是當初排在薛紅衣和蕭泊如之后的諸天卷第三位白發銀槍扶玉也沒有這個能力破開大陣。
那就是沒得選擇。
李休看著燭火,心中出現了很多人的身影,沒人喜歡死亡,但有些事總需要有人去做,何況自己的命很大,未必會死,也許兩刻鐘之內解決了這些問題呢?
他如此想到。
端起酒杯喝了個干凈,這是繡春風,他想起了醉春風,那家伙如今還在虛境當中沒有出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偌大的宮殿當中只有他喝酒的聲音。
放下酒杯發出了啪的一聲輕響,將所有人從各自的思緒當中喚醒出來,但李弦一仍舊緊閉雙眼,并不說話,也不看他。
李休偏頭看向了陳彥彥,說道:“去一趟宮門之外,將計劃與那二十位宗師說上一遍,選出十位最強的在門外等我。”
陳彥彥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如今的他早已經是游野修士,實力固然強大,但是放在這這個只有五境宗師才能夠起到作用戰場上四境的他與三境的他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
陳彥彥走了出去,屋內一如既往地安靜非常。
李休問了幾句關于李杏兒的事情,李安之與他說著話,家長里短,就像是在閑聊,出征前的寧靜總是值得留戀且美好的,但是無可厚非出征前的寧靜同樣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