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內,感受著從皇宮深處傳來的強大波動,李弦一走出了殿門站在石階之上抬頭望著,從這里能夠看到鳳儀殿上空的模樣,在那里的天空當中屹立著二十一位五境宗師,彼此交手,一方天地為之震蕩。
皇后并沒有動手,只是站在下方看著盤膝而坐的李休。
應子安站在李休身前,李休閉著眼,鮮血匯聚成絲線從身上流出在頭頂之上匯聚成龍氣。
陳彥彥站在李弦一身側,輕聲道:“太子殿下臨死前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這話很大不敬,讓四周的百官們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多說什么,這時候自欺欺人無疑是很愚蠢的行為。
楊飛鴻也站在他們身側,并沒有開口,他乃是大唐的首輔,手中所掌握的力量雖然不如齊秦,但也是一尊龐然大物,只是到了現在縱使再如何龐然大物也只能是黔驢技窮,沒有任何的辦法。
李弦一微瞇著眸子,蒼白的面色就像是一張白紙,現在他的走路都很困難,身子蹣跚,仿佛一陣大風吹過就能夠將其吹倒。
陳彥彥的問題很值得思考,其實每個人都想過自己活在臨死前做一些什么事情,想的很全面,去見什么人,去說什么話。
只是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你的想法會變成什么模樣自己才最清楚。
李弦一想了想,然后轉身回到了屋子里:“斗個蛐蛐兒,我這輩子都沒斗過蛐蛐兒。”
陳彥彥驚訝道:“國破山河的時候,太子殿下死前最想做的一件事竟然是斗蛐蛐兒?”
李弦一腳步不停,反問道:“那國師大人死前想要做什么?”
陳彥彥笑了笑,說道:“我想陪太子殿下斗蛐蛐兒。”
李弦一的腳步頓了頓,而后繼續往里走著。
楊飛鴻始終沒有說話。
百官們彼此對視,苦笑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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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人在做京城里的事情,長安外的人也在做長安外的事情。
自南橋邊軍退守徐州城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余日的時間,徐州城是一座雄關,身為南境通往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他的地理和政治位置決定了徐州城的雄偉值得贊嘆。
南橋邊軍的損失很嚴重。
最精銳的北地三率,平鎮軍,長安親軍,陷陣營全部戰死。
如此龐大的損失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尤其是北地三率被譽為自地獄歸來的修羅,他們所凝聚的軍魂類似于不死,只是類似不死終究不是真的不死,面對人數幾乎萬倍于己方的敵人,北地三率盡數戰死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本可以選擇后退,但卻沒有后退半步。
千萬大軍兵臨徐州城下,場面之壯觀使人震撼,言語完全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一眼望去直到地平線之后都是整齊的人頭,膽子小的面對如此陣仗,休說提刀抵抗,甚至敢不敢站在城墻上都是一個問題。
荒人的大軍在不停的攻伐著徐州城,十余日的時間已經殺上城墻數次,只是每一次都被唐軍悍不畏死的給擊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