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湯躺在地上,呂輕侯躺在他的身下。
兩個人深陷雪中,抬不起手,自然也就舉不起劍,只能看著那半片荷葉飄向白玉湯的喉嚨,斬破后繼續飄向呂輕侯的喉嚨。
二人無能為力。
長劍不會被抬起,但眾人的耳畔卻響起了一聲刀鳴,就像是有人在磨刀,刀刃摩擦石頭發出的交擊聲響,聽起來很好聽,但卻很危險。
磨刀是為了讓刀變得更鋒利,讓刀變得更鋒利是為了殺人。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聲刀鳴,刀鳴之聲顯得無比清澈和干凈,這是很強也很純粹的刀意,當今世上擁有如此純粹刀意的人并不多,用屈指可數來形容也不為過。
那半片荷葉已經飛到了白玉湯的喉嚨之前一寸,但卻無法再進分毫,就這么落在了地上,失去了力量變回了在普通不過的荷葉。
刀鳴之音還在空中回蕩,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愈發高昂,漸漸地二先生的眉頭皺了起來,從浦抬頭看著天上,五先生南川半蹲在地上痛苦無比。
其余七位荒人宗師面色蒼白,身形不停倒退,心中震撼無比。
這是誰的刀?
誰能夠斬出如此強的一刀?
清澈的刀鳴之音緩緩收斂,激蕩的雪慕早已散去,一個人從遙遠處出現落了下來。
這人穿著一身青衣,肩膀略微耷拉著,他的眉眼之間滿是平靜,一身氣息也是純粹無比透著平和。
他的手里提著一把刀,一把短刀,一把很普通的短刀。
他就站在那里,就像是要將整個南雪原一分為二,他身上的刀意并不強,但很純粹,很清澈。
那是最原始的刀意,那是一把刀最原始的模樣。
大道的起始,所以至簡,至純。
這是陳落!
青角司陳落。
白玉湯和呂輕侯從雪面之下掙脫了出來站在他的身側,他們二人只是受了一些輕傷,算不得太嚴重。
二人對著陳落行了一禮。
陳落認真的回了一禮。
青角司的人最是守禮。
那七位荒人宗師的面色終于是徹底變了模樣,他們從陳落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那是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危險,與白玉湯和呂輕侯不同,他們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陳落的強大和不可抵抗。
“再見到他們二人的時候我就在想,大唐這一次究竟來了多少人,來了幾個人,來的那個能夠對付我的人是誰,我想了很久,扶玉不可能來,衛二爺和柳然想來應該去了雪國皇宮,難自在和清境流未必能夠穩勝于我,所以來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你。”
從浦看著陳落,平靜道:“而正如我所料,來的那個人也的確是你。”
陳落略低著頭,就像荒人尊敬子非一樣,對于眼前這位守護了荒人不知多少年,始終在為荒人的未來謀劃的老者,他同樣很是尊敬。
“覆巢之下無完卵,我解決不掉長安城的事情,但我能夠解決長安城外的事情,如果大唐就此而亡,那么我會拉著前輩一同陪葬。”
“這盛世最終會走向如何我并不清楚,我所不需要看清全局,我只需要做好子非需要我做的事情,而子非要我做的事情很簡單,殺你,僅此而已。”
當初陳落在圣宗之時,他的實力能夠排進前十五。
如今再度修行數年,再加上蕭泊如留在他腦海當中的那道劍意,實力再度進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