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并沒有殺他,但他也不可能離得開武當山的掌心。
云海山風拂過身上,李休就這樣安靜坐著,感受著內心深處所帶來的平靜,小道童中途來過幾次,李休與他說了些關于徐盈秀的事情,小道童站在身后安靜的聽著,然后轉頭跑了回去。
“看來世子殿下終于是做好了準備。”
許驕人看著他,微笑說道。
李休站起身子,淡淡道:“唐國還在。”
許驕人沉默了會兒,點點頭然后道:“大唐還在,雪國和荒人都已經敗了,陰曹此次損失近二十位五境宗師,子非和你都還活著,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大唐都是笑到最后的勢力。”
他了解的消息很多,李休多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被困在山崖上修身養性,還能夠知曉這么多的消息。”
許驕人笑道:“鳥兒困在籠子里,站在斷枝殘木上張望著外面的世界,從窗外吹過飄起的是落葉還是花朵,對于走在牢籠之外的人來說或許是再簡單平常不過的東西,但對于被困在籠子里的鳥兒來說,那都是足夠讓人新奇和陌生的存在。”
這話很突兀,李休皺著眉頭,并不理解。
許驕人注視著下方這片云海,問道:“世子殿下覺得,誰是這被困在籠中的鳥兒?”
李休微嘲道:“難道不是你?”
許驕人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問道:“長林在唐國存在了很多年,殿下有沒有想過為何會消失的這么快,被清除的這么干凈?”
今天的許驕人顯得很不一樣,與其說是被囚禁在此地,莫不如說他很享受現在這樣的狀態。
李休沒有說話。
許驕人自顧自的說道:“那是因為我想讓長林消失,殿下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知白亦是如此,你們將彼此當做自己命中注定的對手,你們的眼里裝不下其他人,可這世上的聰明人,可是很多的啊!”
他咧嘴笑著,笑容之上帶著特殊的笑容,那是自己的謀劃成功之后的笑容。
李休看著他,這一刻他忽然發現了許驕人的不同。
許驕人學著他的樣子將雙腿放入云海當中,輕聲道:“當年長林將王知唯劍鎖巫山,逼著武當山入世,所以導致了長林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我也成為了階下囚。”
他的聲音頓了頓,偏頭看著李休,笑道:“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其實都是我故意如此,長林覆滅也好,與知白合作也好,重傷薛紅衣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謀劃當中,目的就是為了打開天上這些門。”
他收回了目光,重新放回了云海之上。
“殿下,未來就想這些仙鶴,在某一刻輕輕地煽動了翅膀,你所種下的種子就會在適當的時候開出芽來,囚籠中的鳥兒并不是我,而是人間的所有人。”
他抬手指著蒼穹之上,平靜道:“這偌大的世界,就是最大的囚籠。”
......
......
牢籠的定義其實很簡單,他們用枷鎖困住一個地方,然后將人關進去,活動范圍僅限于籠子里的范圍,這就是所謂牢籠。
在外人看來,困住許驕人的武當山是一座牢籠。
但對于許驕人來說困住天下所有人的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牢籠。
人間是一個鳥籠子,人們就是籠中的鳥兒,困于囚牢而不自知。
打破這份禁錮,毀掉這個籠子,讓人們能夠行走于更加廣闊和龐大的乾坤當中,不在單純的受限于整個人間,這就是許驕人要做的事情。
這就是許驕人從一開始將王知唯劍鎖巫山時候就已經做好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