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舟劃開云層,沒有什么美麗是一成不變的,就像是讓那充斥著復蘇味道的春天也總會有消失的時候。
現在已經是春末了。
其實春夏之間是很難準確分割的,尤其是春末和夏初,并不會有直觀的感受。
去典獄司要做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現在自然是要重新返回無量寺,典獄司一起隨同前往的就只有三個人。
掌教花閑,一位典獄司最出色的弟子,如今已經是四境修士,年歲與蘇子瑜李休幾人相仿,性情較為冷淡,但面對李休等人的時候偶爾也會露出笑容。
還有一個就是先前在山腳下看到的那個枯瘦老者,乃是典獄司的五境長老,據說戰力相當高。
“許久沒有見過圓寂大師了,也不知道身體如何。”
花閑站在劍舟邊緣,目視著無量寺的方向,有些懷念。
秦風依舊是躺在最高處的木板上,一只腳隨意的垂下來,來回的晃蕩著。
李休說道:“圓寂大師的身體自然是極好的。”
花閑笑了笑,沒有說話。
低頭看著腳下的的山川,百年世間不曾在世上行走,此刻重見天日卻并沒有什么陌生的生澀感覺。
日月山河還在,這些東西永遠都不會發生變化,在漫長的時間長河當中,不停在改變的就只有人而已。
太陽不停地升起落下,日月進行著交替和輪換,現在是早晨,按照這個速度的話,大概中午的時候便能夠抵達無量寺,沿途一路碰到了不少去往無量寺赴約的勢力,遇到李休一行人大部分都是主動靠上來打了聲招呼。
然后便見到了站在劍舟上的典獄司掌教花閑,一個個都是面色大變,哆嗦著嘴唇上來拜見。
同時心里的計較也是發生了變化,李休去了無量寺,然后無量寺請天下人赴約,沒有人是傻子,這其中所代表的意思每個人都是心知肚明,雖然大部分都是秉持著贊同的態度,但總有些勢力是有著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的。
眼下猛地聽說了典獄司掌教花閑親臨無量寺的傳聞,一個個不說膽顫心驚那也是差不了太多,尤其是花閑乘坐的乃是李休的劍舟,而李休和無量寺,傾天策,三七崖交好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聞,所有的一流勢力都知道。
如今花閑隨同李休一同前往無量寺,這其中代表的意思可就再清楚不過了。
典獄司也要站在那個唐國世子那頭?
荒州之上一共有五大派,現在四個站在統一陣營,其他人還有的選擇嗎?
附屬于傾天策三七崖和無量寺的頂尖勢力對此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反而是覺得有些開懷。
曾經附屬于典獄司的那些勢力則是有些陰晴不定,畢竟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典獄司的人,但彼此已經百年不曾接觸了,要說親近肯定是親近,但好像也沒親近到哪里去。
不過既然花閑掌教現身了,那總要聽一個說法,尊重這個老大哥的意見。
可以說整個荒州五個派系當中,就只有附庸于萬香城一派的諸多勢力最是難受,以往典獄司封山,傾天策無量寺不理事,三七崖也鮮少插手,荒州之上的事情大多都是萬香城在做主,附庸他們的勢力當然也是最多的。
以往不說是目中無人,怎么也是高人一等,可自從蒼山負雪之后萬香城的處境就變得艱難了許多,連帶著他們也是如此。
如今更是和四大派對上了,聯想到萬香城和那位唐國世子之間的恩怨,此刻趕往無量寺赴約的萬香城一脈勢力,不說是愁云一片,起碼也是憂心忡忡。
各樣的人懷著各樣的心思都在朝著同樣的地方前行。
花閑自然清楚自己的出現會給天下人帶來多少的猜測,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們要做的事情。
四大派已經站到了一起,剩下的萬香城自然明白自己應該怎么選。
“嗯?”
就在這時,那始終躺在木板之上的秦風忽然坐起了身子,偏頭朝著遙遠處看了過去。
花閑也是如此。
棋魔,浣熊,包括典獄司的那名五境長老都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