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海問道:“什么區別?”
李休道:“只要我不喜歡,無論是什么麻煩都會離我很遠。”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但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足夠明顯了。
白陌海苦澀道:“我的確不喜歡麻煩,但師兄他卻偏要主動去找麻煩,這就真的很麻煩。”
李休淡淡道:“一件事情無法去定義兩個人,這件事對你來說或許是個很大的麻煩,但對于你師兄來說,也許算不得什么麻煩。”
白陌海不再說話,靠在座位上自飲自酌。
漸漸地,蕭北南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起來,到最后逐漸消失。
楊奇環視著眾人,開口說了句聽起來很沒來由的話:“這個世上從不缺少志同道合的人。”
白陌海反駁道:“可當年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楊奇再度沉默了起來。
方桌上很是壓抑。
李休忽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后順手從桌上拿了一壺,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天快亮了,我該走了。”
人走和茶涼是兩件事。
天亮和離開也是兩件事。
只是兩件事之間有關聯,所以才總是放到一起。
眾人沒有說話。
楊奇依舊坐在那里,扈天賦像是沒聽到一樣。
小神仙對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蕭墨兒略低著頭。
翟無山自顧自的坐在角落,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今天這場宴席從開始到結束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雖然并不知曉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想來是李休楊奇等人之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似乎并不愉快。
從楊奇的小院走到真君府的門口有一段距離,這段路上并非是只有李休自己,在他的身前站著一個人,似乎是在專門等著他,直到他走到面前之后方才移動腳步,隨著他一同往外走去。
“我叫楊默。”
黑衣中年走在李休的前頭,對著他輕聲說道。
李休見過他,在剛剛走進那間小院,站在海棠樹下的時候,楊默便帶著華無極和翟無山等人去了方桌那頭。
剛剛他拿起就會離去的時候楊默就站在楊奇的身后,眼下卻忽然出現在了這里。
李休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在身后輕輕地點了點頭,頷首致意。
黑衣中年自顧自的走在前頭,自顧自的說道:“這些年來世人總叫我楊黑犬,因為我并非仙人,本體真身乃是一只吞天神犬,楊默是真君為我起的名字,所以我很喜歡,楊黑犬是天下人為我起的名字,所以無論我喜不喜歡這個名字都注定會永遠伴隨著我。”
一個人無論是說什么話都是有著他自己的道理的。
這番話自然也是。
所以李休沒有開口,而是安靜聽著。
二人走到了真君府的門口,楊默讓開了身子,輕聲道:“所以一個人的喜歡與否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的喜歡與否,李公子認為這話可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