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兄弟客氣了,不知鄧管家現下可得空?”
“方才他老人家在賬房查賬,魏xiao哥隨我來。”他延請魏十七進府,回頭向老爹使了個眼色,匆匆跟了上去。那老仆有些尷尬,搔搔頭,悻悻地嘀咕了幾句。
二人穿過轎廳,沿著陰暗的東廊一路向北,盡頭右拐來到東花園,園中菊花開得正好,姹紫嫣紅,搖曳多姿。
岳之瀾委婉地説:“魏xiao哥,我爹就這么個躁脾氣,還請見諒,不要放在心上。”他擔心魏十七在鄧管家跟前告上一狀,雖説鄧管家器重自己,但對他那口無遮攔的老爹,可沒什么好感。
魏十七笑笑,不置可否,他知道岳之瀾擔心什么。
二人從月洞門出了東花園,路過一方平整的校場,十來名護院正在練拳,魏十七放慢腳步看了幾眼,不像是套路,只是一些簡單的出拳掃腿、肘擊膝撞的發力動作。
岳之瀾見他對拳法頗感興趣,心中一動,道:“這是邊戎軍中的技擊拳,流傳甚廣,魏xiao哥如感興趣,不妨拿本拳譜參詳一二。”
“岳兄弟手頭有拳譜?如能見贈,不勝感激。”
岳之瀾放下心來,技擊拳譜不是什么稀罕東西,魏十七想要,送他一本做個人情,就算替老爹賠個不是。
二人邊説邊走,無移時工夫來到賬房外,岳之瀾請他留步稍待,自己上前向鄧彰通稟。
鄧彰等了魏十七二十來天不見人,猜測他留在老鴉嶺中處置熊尸,熊皮熊肉,應當能賣個好價錢,此時見他來了,頗為欣喜,親自迎上前,把他引入偏廳就座,吩咐童仆上茶。
鄧管家喝的茶葉不知比茶磚好了多少倍,沏在蓋碗里,茶湯碧綠,茶葉根根豎立,魏概知道怎么用蓋碗喝茶,動作雖有些笨拙,總算沒出什么錯。這印證了鄧彰之前的猜測,若他真是山中的獵戶,怎么會用蓋碗。
這么好的茶葉,魏十七很久沒喝過了,他依稀記得,在另一個世界里,他在讀書之外,唯一的嗜好就是喝dian淡茶。
鄧彰跟他寒暄了幾句,開門見山,直言招攬之意。魏十七正打算以“山野之人,散漫慣了,巴拉巴拉巴拉”加以推脫,話到舌邊轉了個圈,又咽了下去,他主動提起當日在老鴉嶺中,鄧仙師贈給他一個機緣,明年七月初八見分曉,若與仙都派無緣,他再來投奔鄧管家。
鄧彰聽鄧守一説起過此事,心中更是欣賞,他也不勉強,勉勵了幾句,命下人到賬房支三百兩紋銀,打一個包袱交給魏十七。
又續了一回茶,魏十七起身告退,鄧彰讓岳之瀾代他相送。走出趙府,邊門外那個曬太陽打瞌睡的老仆不在,魏十七背上多了個沉甸甸的包袱,懷里揣著一本拳譜,施施然離開了信陽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