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待她情緒穩定下來,道:“歇一晚,明早再動身,如何?”
卞慈有話跟他說,正中下懷,點頭道:“好,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魏十七熄了篝火,和衣躺下,拔了根草莖叼在嘴里,卞雅蜷縮在他身旁,雙手抱住他的胳膊,鼻息沉沉,竟睡著了。
卞慈雙手抱膝坐在一旁,溫柔地望著妹子,眼波流轉,低聲道:“難得見她睡得這么安穩,看得出,她很喜歡你。”
魏十七道:“是陽鎖通靈,讓她這么覺得的,并非出于本意。”
卞慈幽幽嘆了口氣,道:“師兄有所不知,她……恐怕沒有本意。”
“嗯,是怎么回事?”
“師兄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卞雅她繼承了睚眥的血脈,僥幸熬過第一次覺醒,可惜魂魄受損,偶然才清醒一陣,多數時候……要么渾渾噩噩,要么喜怒無常,讓人很是傷懷。”
魏十七早覺得她不大對勁,沒想到是魂魄受損所致,天下無藥可救。他問道:“那她是怎么祭煉陽鎖的?”
卞慈將師門所傳“同心功”說了幾句,一說,魏十七就明白了,這不就是比茜和亞莉斯亞嘛,果然日光之下并無新事。
她大為詫異,如此隱秘的功法,魏十七聽了開頭,就知道結局,莫非他是生而知之的奇才?
一時也來不及細想,卞慈道:“卞雅病在魂魄,無可逆轉,只會一日/比一日糟糕,這些年,她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像一具行尸走肉,也只有遇到你,才這么開心。我知道,她是……真的開心!”
聞弦歌而知雅意,魏十七順著她的話鋒問道:“需要我做什么?”
“能不能……請你陪在她身邊,不要離開?就讓她跟著你,就這樣……開心下去?”
太一宗與昆侖派乃是世仇,卞慈此舉殊為不妥,但連潘乘年都救不了卞雅,做姐姐的病急亂投醫,也情有可原。
魏十七摸摸卞雅的頭發,見她睡得安穩,嘴角淌出一絲水跡,心道:“這是天意!”
“魏師兄,求你了,求你幫幫她,好嗎?”卞慈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仿佛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稻草,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
“好,就讓她跟著我。”
“謝謝,多謝你了……”卞慈松了口氣,雙手捂住臉龐,忍不住小聲抽泣著。
魏十七閉上眼睛,身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軀,有些不大習慣,但陽鎖近在咫尺,陰鎖將歡喜的情緒傳遞給魏十七,讓他對這個小女孩生出莫名的親切。這么可愛的小蘿莉,不顧一切,全身心地依戀他,叫人心軟,不是嗎?還記得當初送老婆去醫院產檢,做完b超,陪同的護士長問他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說女孩,那護士長就不再說下去了。后來果然……
有個撒嬌買萌的女兒,也不錯,只是時間長了,有了感情,還硬不硬得起心腸強奪她的身軀,解救阮靜?
真是傷腦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