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慈扁扁嘴,心中有些疙疙瘩瘩,駐顏丹顯然不是自用,還“幾丸”,他到底有幾個人要送?
楚天佑不置可否,“駐顏丹稀罕得緊,看你的運氣了
。”
四人說說談談,一路逶迤而上,不一刻來到山腰問心亭,亭為六角,伐鐵木搭建,歷風雨彌新,纖塵不染,顯然有禁制維系。
魏十七踏入亭中,舉頭望去,只見五峰柱天,左二右三,山路一分為三。
“鶴唳、烏墮往左,斧皴、岳渟、山魈往右,居中通往后山。”卞慈仿佛記起了什么,“那個……連濤山不得輕易飛遁,觸動雷火劫云,器毀人亡,生死自負,魏師兄乃劍修,慣于御劍飛行,這一節忌諱卻不可不知。”
“雷火劫云呵……”當年在赤霞谷,滾滾火云障天,金蛇狂舞,銷盡五金飛劍,這是克制劍修的大殺器,魏十七至今記憶猶新。
天空湛藍如洗,白云如絲如縷,卞慈生怕他不信,道:“雷火劫云桀驁不馴,不定什么時候就掙脫禁制,橫貫四野,一時半刻收不回來,萬一撞上了,哭都來不及!”
“我知道,你放心。”
卞慈幾句話透‘露’出不少信息,魏十七聽了倒有些擔憂,連濤山的護山大陣雷火劫云不易掌控,遠遠談不上收放自如,碧梧島妖鳳一飛沖天,摶扶搖而上九萬里,須有雷火劫云相助,才能將其制服,關鍵時刻不要出什么岔子,害了所有人的‘性’命。
他希望自己是杞人憂天。
卞慈關照了魏十七幾句,又向楚天佑躬身行禮,道:“師叔,我這就帶魏師兄前往鶴唳峰拜見掌‘門’,師叔是否同行?”
楚天佑沉‘吟’片刻,道:“我另有要事,你們先去吧。”
卞慈目送他折向右行,往斧皴峰而去,似慢實快,身影晃了數晃,消失在林間,這才撫著‘胸’松了口氣,神情輕松了許多。
“你很怕他?”魏十七有點好奇。
卞慈探頭望了望,低聲道:“師父說,在連濤山,我們誰都不用怕,唯獨在楚師叔跟前,務必要老老實實,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沒有就別吭聲。”
魏十七笑笑,他很難想象,這些話出自太一宗的掌‘門’潘乘年之口。
卞雅覺得無聊,一迭聲催促道:“姐姐姐姐走了走了……”
魏十七彎腰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肩頭,道:“好,這就走!”
卞慈步履輕盈,折向左,一路小跑著奔向鶴唳峰。她和妹子從小在鶴唳峰長大,對她來說,鶴唳峰就是她的家。至于她的生身父母,她一點都不記得了,沒有任何印象。
有的時候她想,為了斬斷塵緣,生身父母會不會死于非命?自己會不會被法術洗了腦,忘記了一切?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只是……想想而已。即使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樣?她寧可說服自己相信,生身父母在某個遙遠的地方,平靜地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對‘女’兒還活著,在哪里,在做什么。
與其絕望,不如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