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鵠子手中,瀑流劍只是一柄自具神通的飛劍,“劍中乾坤”,雞肋而已,然后落入楚天佑手中,洞天至寶中殘破的天地就演化為一座城池,一座生生不息的鬼城,一夜之間,從東海之濱遷至碧梧島,不動聲色,無人察覺。
楚天佑將瀑流劍納于袖中,向潘乘年唯一躬身,道:“請掌門出手。”
潘乘年足踏先天鼎,冉冉升往高空,起右腳連踩三下,先天鼎轟然中開,雷火劫云滾滾而出,遮天蔽日,將碧梧島圍得水泄不通。
楚天佑駕遁光疾沖而下,管叔東、計鐸緊隨其后,數息后便降落在碧梧島上。
雷火劫云聲勢浩大,碧蘿派上下俱被驚動,眼見三人從天而降,二話不說,各展神通殺將過來,哪還不知大敵來襲,紛紛迎上前加以阻擊。
吳鯤冷哼一聲,不以為然,身為太一宗七殿殿主之一,他深知那三人的厲害,除卻碧蘿派最頂尖的一撮高手,其余人等只是不堪一擊的瓜菜。然而出乎意料,管叔東、計鐸一出手,便將對手屠戮一空,下一刻,慘綠的毒血紛飛如雨,化作氤氳毒霧,將方圓數里盡數籠罩,符箓為毒質所污,不聽使喚,威力竟百不存一。
計劃不如變化快,楚天佑棄器修而取符修,畢竟七殿殿主的諸般法寶不能與先天鼎相提并論,避不開雷火一擊,卻萬萬沒料到,碧蘿派的教徒大都修煉“毒尸”,以劇毒錘煉肉身,堪與妖獸媲美,壽元既長,一旦為法器所傷,皮開肉綻,毒血濺出,又是一樁極厲害的殺手锏,管、計二人揮出的符箓,竟為毒血毒霧所克制,一時落了下風。
魏十七等人立于空中觀戰,隔得極遠,兀自感到毒霧的氣息。吳鯤隨手祭起滅法鐘,正待將三名后輩護于鐘下,卻見魏十七從儲物鐲中取出一只赤玉葫蘆,拔去塞子,倒出一條胳膊粗細的六翅水蛇,繞著他團團飛舞,歡喜而親昵,顯然是豢養多年的靈寵。
吳鯤凝神望去,卻見那條六翅水蛇相貌不凡,頭頂一枚尖角潤澤如玉,竟是罕見的“玉角”,他心中一松,暗道,為了碧梧島之行,還特地養一條“玉角”,魏小子也算有備而來了。
“玉角”得土龍蛇王妖丹的滋養,業已成熟,張口一吸,將飄逸的毒霧一掃而空,盤在魏十七肩頭,傲然下視,貌似不把“毒尸”放在眼里。魏十七伸手撫摸著冰涼的蛇鱗,若有所思,碧梧島,碧蘿派,并不如想象中那樣不堪一擊,這一戰,恐怕是一場苦戰。
碧梧島上,楚天佑皺起眉頭,他本不想這么快就出手,但形勢逼人,再遲延片刻,只怕被對方緩過神來,反而不美。當下手一抬,祭起瀑流劍,一團黑氣急速擴張,東溟城若隱若現,鬼哭狼嚎,怨魂四竄,毒血毒霧為洞天至寶所攝,源源不斷投入東溟城中,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少了掣肘,管叔東與計鐸抖擻起精神,紙符玉符齊出,收割著對手的性命,如切瓜剁菜,所向披靡。
眼看勢不可為,三聲低沉的號角響起,碧蘿派的教徒如潮水般退去,四名護法快步上前,持琵琶、慧劍、赤索、寶傘,丫丫叉叉,將漫天符箓盡數接下。
魏十七也算見多識廣,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這一番卻被雷得外焦里嫩,腹部肌肉一陣陣痙攣,差點直不起腰。他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人生是一場修煉,修煉還不夠啊……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