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從懷里取出玉盒,掀開,推到她身前,道:“女修視若珍寶,對你我倒沒什么用。”
玉盒內是三顆晶瑩剔透的藥丸,云霧彌漫,變幻莫測,一縷若有若無的藥香撲面而來,嗅之令人忘倦。
“這是什么?”
“駐顏丹。我答應過某人送她一顆,一直沒有機會,這三顆駐顏丹投我所好,一顆抵二十年陽壽,不為過。”
司徒凰臉上似笑非笑,“哦,這么說你只要一顆就夠了?”
“呃,要兩顆,還有一人,雖然沒有開口,總不能厚此薄彼……”
“才兩個嗎?真讓人意外!”她伸手捻起一顆駐顏丹,丟入口中吞下,閉上眼睛仔細分辨藥力,頷首道:“溫和醇正,不錯,不枉你費這番心思。”
魏十七心中一寬,得妖鳳首肯,想必藥力不會差,他將玉盒合起,納入袖中,道:“如此,就說定了,若無變故,我將傅諦方引入黑龍潭,屆時合力將他制服。”
司徒凰微微頷首,“甚好。若事不諧,你打算怎么辦?”
魏十七道:“若事不諧,就從鎮界石下走。”
“很好,你有這個心,也用不著我多勸了……”司徒凰提起酒壺,親手為他斟滿玉杯,“這方天地太小,保全有用之身,安知異日不能重返故土,君臨天下。”
她對魏十七的觀感很復雜,他繼承了巴蛇仲偈的血脈,卻沒有徹底覺醒,只是個半人半妖的“騾”,他棄天妖的種種神通不用,身開“魂眼”,將自己煉為“神兵”,步妖奴的覆轍,站在了天妖的敵對面。然而他足夠強大,足夠聰明,有朝一日,如能重歸上界,要對付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妖奴,非得借重他的力量才行。
司徒凰舉起玉杯,道:“且盡杯中酒,相會俟有時。”說罷,一飲而盡,身影漸漸暗淡,消失于虛空中。
“承你吉言……”魏十七舉杯遙祝,慢慢喝下杯中美酒,仰頭望著月色,獨自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將駐顏丹交與秦貞和余瑤。余瑤又驚又喜,當即服下,另覓靜室打坐,培本固元,將藥力運轉周身。秦貞卻只顧把玩玉盒,翻來覆去半天,收入儲物袋中,另取出一只赤玉匣,交還給魏十七,道:“玉匣上的禁制精細如絲,太過復雜,打不開,還是你來吧。”
魏十七這才記起,赤玉匣是從土人族長金不換手中得來的,暗紅色的禁制回環勾連,由七十二個基本符箓組成,其繁復之處,儼然是一具體而微的法陣。
這些年他拆解禁制,頗有心得,熊羆崖那十處練劍的禁制,“重水”,“海潮”,“雷音”,“流云”,“陽火”,“洪澤”,“大風”,“九仞”,“鎮木”,“礪金”,早已爛熟于胸,再無新奇變化可言,他早把心思轉到接天嶺的闔天陣圖上,但這一步跳躍實在太大,闔天陣圖的禁制太過復雜,重重疊疊不知疊加了多少層,彼此穿插,牽一發而動全身,往往拆解一處,旋即被修復,雖有陣盤指引,始終沒什么進展。好在他只為消磨時間,并未存了破解的心思,心平氣和,不急不躁,只當是每日必做的功課。
赤玉匣上的禁制以精巧見長,強行破除,難免損壞匣中之物。魏十七席地而坐,十指輪動,彈出一縷縷細若游絲的妖元,嘗試著將禁制拆解為基本符箓,興之所至,一坐就是半天。秦貞依偎在他身旁,望著他的側臉,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心道:“你若飛升上界,我又要這駐顏丹何用?”,看書之家!唯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