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死的小強,擾人的蒼蠅——上界也有蒼蠅出沒?魏十七暗暗覺得好笑,不過他也心存好奇,鐵佛如此笨重,又如何渡海追來?難不成‘插’翅飛起?
宇文始就是那黑夜中的火炬,無論藏在哪里,都一目了然,不多會,鐵佛便遙遙出現在海面上,黑壓壓一片,足踏‘波’濤如履平地。魏**為詫異,凝神細看,卻見鐵佛一腳踏出,落在海面之上,寒氣四溢,頃刻間結為一層厚冰,無數鐵佛同時施展神通,冰層連為一體,急劇擴散,竟覆蓋了一大片海面,巍然不動如大地。
鐵佛噔噔噔踏冰而來,無移時便來到宇文始腳下,一個個高高躍起,雙足離開冰層的剎那,變得身輕如燕,仿佛失去了分量,輕輕巧巧彈向高空,張開雙臂合身撲下。
魏十七有心試一試鐵佛的底細,將屠龍刀一擺,青光凌空擊下,落在鐵佛最密集處,一聲響,冰層四分五裂,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將鐵佛吞沒。
饒是鐵佛堅硬異常,也經不起魏十七一刀,這一刀灌注了魂魄之力,橫亙數里,所過之處鐵佛盡毀,崩壞的鐵佛碎作數塊,內里銘刻著密密麻麻的符箓,禁制之力漸次渙散,鐵佛亦隨之酥軟崩解,化作一堆廢鐵。
鐵佛體內的禁制,才是彼輩如此難纏的關鍵。
巨‘浪’驟然平息,無數冰棱從海底升起,猶如直‘插’天空的刀劍,鐵佛從海底躥出,對魏十七視若不見,只顧盯著宇文始追殺不休。
東海既然不能阻擋鐵佛,也只能打一場硬仗了,好在鐵佛終究是死物,不知變通,一味沖著宇文始而去,倒省了很多麻煩。魏十七蹈空沖下東海,突入鐵佛之中,運刀如風,所過處,一刀兩斷,勢如破竹,殺得酣暢淋漓。
金三省抖開太極圖,將方圓數里盡皆籠罩,‘陰’陽二魚盤旋嬉戲,鐵佛一入圖中,便‘迷’失了方向,如同醉酒一般,跌跌撞撞不知所措。宇文始如釋重負,他本能地察覺到危險,謹慎起見,始終不容鐵佛近身,這些天他被鐵佛攆得天南海北,惶惶然若喪家之狗,只到此刻得魏、金二人援手,才稍稍松了口氣。
宇文始心中也納悶,他只是一縷神念逃出封印,借妖鳳的軀殼寄身而已,縱然被鐵佛毀了身軀,又能耐神念何?這莫名的危險,究竟來自何處?宇文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魏十七周身魂眼閃動,每一刀揮出,魂魄之力都恰到好處,不滿不溢,他接連劈開數十尊鐵佛,眼前忽然一空,鐵佛盡皆退開,仰天大吼,頓了頓,再度沖上前。魏十七雙眉一挑,一刀從鐵佛顱頂劈入,竟陷在‘胸’膛中,不能一舉劈開。他目光犀利,早從刀口看出端倪,鐵佛體內的符箓似乎有了細微的改變,勾連成一道全新的禁制。
禁制并非一成不變,相時而動,這才是上古修士的大手筆。
只耽擱這片刻,鐵佛已如‘潮’水般從他身旁掠過,爭先恐后投入太極圖中,東倒西歪,不能自己。短短數息工夫,太極圖中擠滿了鐵佛,疊羅漢般堆成一座大山,‘陰’陽二魚如負山岳,游動愈來愈遲緩,金三省心知不妙,急忙將太極圖一抖,意圖將鐵佛挪出,卻不想手臂一沉,竟紋絲不動。上百尊鐵佛一擁而入,太極圖終于承受不住重壓,化作點點白光,沒入金三省袖中。
太極圖是被鐵佛硬生生擠爆的。以力破巧,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