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意外,那女修當是他二人門下后輩。”崔華陽輕輕落下一子,棄中腹不顧,異軍突起,直指邊角。
“此女有何特異之處?”曹木棉素來不關心下界之事,但涉及云漿殿主,未雨綢繆,不可輕輕放過。
“魏道友言說,當初在下界之時,此女系他道侶,命伍平湖接引,已是破例,他不愿再壞規矩,出一斛星藥,引她入云漿殿。”
曹木棉若有所思,道:“云漿殿主開口,又是昔日道侶,破例也無妨。”
崔華陽微微頷首,魏十七雖為餐霞宮云漿殿主,修為卻凌駕諸位殿主之上,穩穩壓過聞、謝二位宮主一頭,又深得天后帝子看重,攻伐星域,擊破諸殿奪取靈機,滅殺蟠真人、吞天大圣這等大能,招攬仇、豐、麻三位殿主,立下赫赫之功,隱隱然與曹、崔鼎足而三。更為關鍵的是,他甘愿棲身于云漿殿,名義上居于崔華陽之下,潛心修煉,并無野心,日后就算得帝子拔擢,另辟一宮,亦是餐霞宮天然的盟友和強援。
曹木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應下一子,問道:“祁丙數百年未有音訊,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祁丙乃碧落殿金甲神人,出意外也罷,不出意外也罷,自有沈辰一處置。”
“雖是小事,亦不可大意。”正陽四宮四位宮主,曹木棉得道最早,道行最為深厚,修行漫長年月,天人合一,隱約體察些許天機。崔華陽提及祁丙下落不明,不知何故,心神忽然一動,冥冥之中似乎有感應,又捉摸不到關鍵。
“伍平湖孤身前往下界,或有不妥,千禾,你也走一趟吧。”沈千禾聞言一怔,答應一聲,辭別二位宮主而去。
崔華陽心中一凜,那沈千禾原是王京宮西渡殿供奉,后奉曹宮主之命坐鎮天機臺,可謂心腹倚重之人,云漿殿主遣麾下一輪值去往下界,接引舊日道侶飛升,些許小事,緣何如此興師動眾?難不成曹木棉察覺到了什么異樣?她揮揮手命黃云暮退下,開口問道:“道友如此慎重,卻是為何?”
曹木棉沉默良久,道:“天機混沌一團,深不可測,但……此事牽扯甚大,不可小覷……”
崔華陽道:“有沈道友走一遭,縱有波瀾,亦無大礙。”
曹木棉長長舒了口氣,“但愿如此。”
正陽四宮統御七曜、陸離、云母三處下界,七曜界三日四月,十洲八海,以淵海三洲之地為首,按說下界一處洲陸,縱有異變,亦屬癬疥小患,但不知怎地,曹木棉覺得心神不寧,拂袖將棋局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