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離去,藍容與眼中才晃過一絲困惑,金母殿鎮不下煞氣,“十方大衍算”算不透底細,對方究竟是什么來頭?西華元君仰頭看了看陰霾的天色,伸手一抹,剎那間天翻地覆,風云散去,現出一派朗朗青空。
“此子修煉‘命星’秘術,出身天帝一脈,其命星,是一顆大兇之星。”
藍容與乃元君心腹,自然清楚這幾句話的分量,奉帝子之命,持天后金符,帝子為虛,天后為實,單是天后姜夜,尚不足以動搖大勢,但天帝一脈向來諱莫如深,若為天后掌控,便是元君亦不可小覷。
“來者不善,姑且見他一面,聽其有何言說。”
西華元君當先踏入金母殿,星眸閃動,靜靜注視來使,卻是個身形高大的漢子,相貌粗獷,氣息沉定,肉身卻似不受控制,由內而外透出煞氣,咄咄逼人,正如藍容與所說,氣似烈陽,心如止水,身懷異兆。
來使起身上前數步,站定腳跟,拱手致意,微笑道:“餐霞宮云漿殿魏十七,見過元君。”
西華元君親眼目睹此人,卻也看不透他的底細,心中不無困惑,審視片刻,頷首道:“魏殿主遠道而來,不知是奉帝子之命,還是天后之命?”
藍容與心頭忽然一跳,元君此問,意味深長,與她原先所想大相徑庭,天后誕下帝子,難不成年幼的帝子,竟然凌駕于姜夜之上?她念頭數轉,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心底騰起,隱隱察覺到元君的忌憚從何而來。
魏十七道:“奉帝子之命,出使瑤池。”
果然是帝子!藍容與指尖微有些發麻,下意識看了元君一眼,嘴里泛起苦澀的滋味。當年那一場傾天之變,余波未絕,漸有波瀾再起的征兆,瑤池首當其沖,萬難置身事外,元君立于風口浪尖,何去何從,殊難決斷。
西華元君道:“帝子有何傳話?”
魏十七一字一句道:“帝子有意重立天庭,過往種種,概不追究,只問元君一句,瑤池意欲何為?”
斬釘截鐵,一語直指要害,西華元君若歸附帝子,當年袖手之舉一筆勾銷,若一意孤行,自當另行別論。西華元君聞言不覺笑了起來,心底暗暗嘆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果然還是那般性情,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