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慕仙在泉眼里浸了三天三夜,沒有辟谷丹,沒有春陽符,靈氣被禁錮,身上冷,腹中餓,吃足了苦頭。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含著金湯匙出生,是仙城華山宗的嫡傳弟子,李希夷看了一眼就強收為弟子,是大長老涂真人的衣缽傳人,同門任誰都對他客客氣氣,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惱怒之余,他當真第一次感到害怕。
當打了他一悶棍的兇徒再次出現在跟前,胡慕仙勉強還端得住,卻已經沒有了最初傲氣和矜持,一聲不吭,等他開出條款來。魏十七當著他的面,將搜出的瓶瓶罐罐逐一打開,取出丹藥仙草,不拘粗細,塞進嘴里生嚼咽下,吃得干干凈凈。他將空瓶丟下山去,拍拍手,問道:“還有嗎?”
胡慕仙心驚肉跳,下意識想搖頭,偏生頭頸僵硬,動彈不得,只能左右搖了搖眼珠。魏十七伸手在他肩頭一拍,解了血氣束縛,胡慕仙“哎喲”叫了一聲,掙扎著爬起身,手腳麻木不仁,不聽使喚,又栽倒在泉眼中,嗆了好幾口水。
喘息了好一陣,胡慕仙才爬出泉眼癱坐在地,背靠濕漉漉的白石,精疲力盡。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哭喪著臉,老老實實交待道:“沒有了,都在這里了。”
魏十七檢視剩下的物件,仙符,法器,地圖,零零碎碎,都是精心挑選的好東西,隨便丟一樣出去,都會搶破頭。大門派的嫡傳弟子,果然身價不菲,可惜仙城坊市不得其門而入,不然的話,打劫肥羊倒是樁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胡慕仙猜測對方乃是無門無派的散修,悶棍敲得如此嫻熟,殺人奪寶的事沒少干,他生怕糊里糊涂葬送在此,壯著膽子道:“我是仙城華山宗的門人……師從華山宗大長老涂真人……”他覺得李希夷這塊牌子拿出來還不夠響亮,舌頭打個滾,故意混淆視聽。
魏十七提起毒龍劍,敲敲他的肩膀,道:“華山宗?沒聽說過。嗯,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只要你能拿出靈丹妙藥贖身,就放你一馬,如何?”
贖身?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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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仙沒由來打了個寒顫,那廝不懷好意,究竟想干什么?難不成他有龍陽之癖?他拼命動著腦筋,試探道:“難不成這些仙符法器還不夠?”
魏十七一口回絕,道:“我只要丹藥,你若拿不出來,就只好肉償了。”
“肉……肉……肉償?怎么個……償法?”胡慕仙面如土色,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囫圇話,種種不可言說的場景浮現于眼前,他出身大富大貴之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并非什么都不懂的雛兒。
卻聽對方道:“修道士的血氣精元是大補之物,沒有丹藥就吃了你。”
此“吃”非彼“吃”,一句話打消了他的疑慮,胡慕仙松了口氣,仙城有玄門正宗,亦有旁門左道,奪取精血補益己身不算什么大事,只不過甚少有宗門對修道人下手,多半是拿妖物開刀,這與奪取妖丹骸骨祭煉法器,本質并沒什么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