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冷笑了一聲,語帶譏諷地說道:“好一個神圣的化身!可我怎么覺得商堡主并不如何敬畏這‘神圣’呢。”
商大奶奶臉色頓時大變。
老嫗則看著李坤,詫異地問道:“小子,此話怎講?”
李坤指著那吊籠,從容道:“前輩,你看。商堡主說祭祀乃神圣的化身,那么,其地位定然是極高的。可是,商堡主卻把這‘神圣’當鳥養,囚禁在這鳥籠子里面。這豈是敬重之道?”
商大奶奶立刻怒斥道:“小子胡說八道,這分明是神龕,怎么會是鳥籠?”
“神龕?”
李坤忍不住“呵呵”一笑,譏諷道:“我還真是孤陋寡聞,全天下,只怕只有你商家堡才有如此‘華麗’的神龕!”
李坤說完,便不再理會商大奶奶,又對老嫗道:“前輩,你再看這鳥籠。不,就算是神龕吧。整個籠身,污穢不堪,其中上部約三分之二的籠身銹跡斑斑,而下面的三分之一部分則濕噠噠的,沾滿了血污。一看可知,這神龕之前并不是吊在上面的,而是部分浸泡在下面的血池之中的。”
老嫗猛然而悟,連連點頭道:“不錯,確實如此。”
老嫗的神色也就此發生了變化,透出明顯的驚訝和疑惑。
李坤的目的就是要引起老嫗的懷疑,因為,只有老嫗動了疑心,才能逼迫商大奶奶揭開祭壇之謎。現在,第一步顯然已經成功達到,李坤心里略定,便索性不去理會商大奶奶那想要殺了他的兇狠眼神,繼續對老嫗說道。
“我雖然年少見識淺,但也是有所聽聞的,從小對祭祀就有一種天然的敬畏心里。從未想到一個神圣的祭祀會是這般境遇!前輩是有見識的,定然比晚輩知曉得多。您見過如此糟糕的祭祀嗎?依我看來,這不像是祭祀,反倒像是個祭品。”
老嫗悚然而驚,沉聲道:“你說得不錯,這確實不像是祭祀該有的樣子。”
商大奶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有老嫗在,又不敢發作,忙辯解道:“我們商家堡的祭祀自然跟別的祭祀不一樣,我們的祭祀不是為了替族人祈福,也不作法庇佑族人,而是鎮壓祭壇中的怨靈之氣。因此,我們如此做,不過是鎮守祭壇的形式所需罷了。誠然,為了鎮壓血池中的怨靈之氣,這神龕確實需要部分浸泡在血池之中。此時吊上去,是因為長老要進來的緣故,祭祀忌見生人,所以才暫時懸吊其上。”
李坤又是一聲冷哼道:“就算如此,那祭祀怎么看上去萎靡不振,恰似昏睡一般?哪里有半點祭祀該有的莊嚴之態?”
商大奶奶忙又辯解道:“想是祭祀累了,在打盹呢。”
李坤立刻譏諷道:“可商堡主剛才明明說祭祀不高興了。你們祭祀還真是特別,一不高興就打盹。”
“你——”
商大奶奶自知難以自圓其說,竟而噎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李坤這一通言說,顯然已經完全勾起老嫗的疑心了。
老嫗遂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李坤,竟而問道:“小子,你的意思是,我們之所以查不到南蝶衣的殘魂,竟是跟這詭異的祭祀有關?”
李坤坦然道:“有沒有關系,我并不能肯定。但是,這祭祀定然是有古怪,不可不查。”
老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即轉向商大奶奶,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商堡主,我覺得這小子說得也不無道理。反正我們都進來了,這祭祀也已經打攪了。既然如此,也不差這最后一步。不如讓老身跟這祭祀見上一面。如此一來,也可徹底解了老身心里的疑惑,你們商家堡也因此徹底洗脫了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