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蝶不屑地冷笑了一聲,無所謂地說道:“我又豈會怕了她?就算她真比我強又有何妨?圣女不就是用來被戰勝,成為犧牲品,以此滿足魂族人嗜殺本性的嗎?生有何歡?死有何懼?我早就有了這個思想準備。”
謨母大長老嘆了口氣,說道:“丫頭,你太悲觀了。你心里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南小蝶別過頭去,兩滴清淚不受控制地滾落,忙又倔強地咬了咬嘴唇,冷冷地說道:“對他,我早已死心了。”
謨母大長老覷著臉問道:“此話當真?”
南小蝶平靜地說道:“在商家堡祭壇地宮之中,我跟他有約,要他務必在我成為圣女之前,來鬼域找我。可商家堡一別,已經十余年,他卻杳無音訊。我想,他或許已經死了,所以沒來。也可能沒死,只是因為太弱,不敢來鬼域送死。當然了,也有可能早把我忘了。”
南小蝶說到這里,略微停頓了一下,揚起頭來,強忍著不讓蓄在眼眶中的淚珠滾落下來,隨即勉強一笑,故作輕松地說道:“其實,我知道,他的人生規劃中并沒有我,我不過是碰巧出現在他人生活動軌跡上的一個點而已。對他來說,跟我的所有交集,都只是偶遇,偶遇后不留絲毫痕跡。”
“可你救了他的命。”謨母大長老忍不住說道。
南小蝶凄然一笑,說道:“那不算什么,那也不過是他人生的一個劫數而已,而我依然只是碰巧出現在那個環節上罷了。然后,我就留在那個節點上,而他,卻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
“我守了他一百多個日夜。可他醒來后,毫不猶豫地棄我而去,就像躲避瘟神一樣。”
說到這里,眼眶中的眼淚終究沒忍住,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墜落。
這次,南小蝶沒有掩飾,任由眼淚在謨母大長老面前,肆意放縱。
“我在商家堡的祭壇地宮中,苦熬了三年。”南小蝶繼續含淚說道,“我只想等一個答案。最后,他倒是來了。”
說到這里,南小蝶竟而一笑,說道:“可他也并不是因為我來的,他是去找商家堡報家仇的。我依然是一個等在他人生活動軌跡上的一個點。到了那個點,他才看見了我。”
“那以后,他便又拋下我,往前而去了。”說到這里,南小蝶用手指拭去眼淚,看著謨母大長老,自我解嘲地笑道:“我是不是很可笑?”
謨母大長老竟而有些怔怔的,看向南小蝶的眼神中帶著希許憐惜,說道:“那你為何要拼命救他?”
南小蝶悠悠道:“對于他來說,我只是他人生軌跡上的一個點,可我卻把那個點當成人生的全部了。”
“可憐的丫頭。”謨母大長老竟而嘆道。
“不過,”南小蝶話鋒一轉,毅然說道,“我現在不想再做那個點了,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
說著,南小蝶又傲然道:“本駕是魂族的圣女,圣女不是至高無上嗎?本駕要讓它名副其實。”
南小蝶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剛才的多愁傷感消失殆盡,就像壓根沒有出現過一樣。
謨母大長老看著南小蝶這個樣子,竟而莫名地心底打了個寒顫。但這種感覺只是一閃,便消失了。因為,南小蝶在她的心中,根本翻不起波浪。這是魂族圣女的普遍宿命,任憑她怎么掙扎反抗,都改變不了這個命運。
謨母大長老略微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遂試探道:“如果李坤那小子并沒有忘掉你,他沒來找你是因為別的不得已的緣故,以后,他還是來了,你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