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降價?”
葛中天聲音大了一些。
律師出身,多年的職業習慣是,把所有已知條件擺出來,最后給出自己的答案,做無罪辯護、緩刑辯護、或者最低幾年。
給丁闖打電話之前,也是按照如此思維邏輯思考,先把當下處境說清楚,然后給出最合理建議,建議是:降價!
“丁總,如果不降價,目前的酒店合同并不足以維持公司運營,也就意味著我們一定接不到合同,一定虧損。”
他頓了頓道:“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優勢,天喜規模比較大,人員比較臃腫,公司正常運轉成本是我們的數倍,也就意味著每個模特的單價,我們可以做到更低,雖說也無法做到盈利。”
“但是我們可以穩定客戶關系,增加客戶群體。”
他的意思也很簡單,哪怕是賠錢也要競爭,趁機認識更多客戶,畢竟當下門馬的客戶量太低,客戶群體太單薄。
再者,船越大、身上的零部件越多,成本就越高。
天喜模特的職位有人事主管、財務總監、法務主管,副總經理三名、現場負責人若干,除此之外還有經紀人、培訓師等等。
這些都需要開工資,他們的工資都要分攤到模特上。
而門馬模特是小船,算上丁闖,管理層也就四個人而已,哪怕把成本分攤到模特身上,也不會很多。
“不需要,就按照現在價格談,只需要盡全力就好。”丁闖又回道。
“好的。”葛中天心里嘆息一聲,還想說,可丁闖是老板,無論船大小,把握方向的都是他:“那關于模特……”
“維持可以穩定當下酒店需求以及現有合同,剩下的人,想走就走。”
葛中天沉默了,這點也與丁闖的想法相悖,他是想把現有模特穩住,最好一個不走,因為她們多數屬于“大學生勤工儉學”性質,不需要付出太多成本。
質變產生量變,對外宣稱門馬模特有一百模特和二十模特的效果截然不同。
“還有問題么?”丁闖見他不說話主動問道。
“沒了!”葛中天最終還是沒說。
從決定加入門馬的一刻,就對丁闖毫無保留信任,雖說年紀小了點,可啤酒廠和美味齋真切擺在眼前,都是他從無到有一步步建立,從能力上,自己不如他,也就看不到他能看到的問題。
老板讓這樣做,就這樣!
丁闖掛斷電話,又在腦中想了想所有計劃,不敢確定是否完美,走回房間內的辦公桌,拿起上面的筆和紙,把所有情況都寫在紙上,把每一點可能出現的情況,可能面對的極端問題都寫上。
最后,又回想起在小灣村捕魚時沒有運輸工具的漏洞,俗語“證據鏈不充分”
又想起在啤酒進入夜場時,把所有籌碼都押在趙山青身上,這屬于準備應對策略不足。
檢查紙上所寫的內容,發現不存在這兩個問題,心里稍稍踏實一些,至于剩下的,則需要時間。
“叮咚……”
門鈴聲響起。
“稍等。”
丁闖把桌子上的紙折疊放進口袋,隨后向門口走去,打開門:“你……”
他剛說出一個字就停住。
門外站的人不出意外,是朱君。
只是她已經換了身衣服,腳上踩著一雙白色布鞋,下身穿著一條灰色百褶短裙,白皙的長腿沒有任何遮擋,上身是一件白色襯衫,頭上則帶著一頂遮陽帽,看起來沒有那么成熟都市,顯得青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