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還油光錚亮富態白胖的太子殿下,此時是眼神萎靡,神色疲乏,坐著都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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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時站起來撩撩衣袍看看,向下吹吹風,好讓傷藥干的快一些。
他是會騎馬不假,可卻從未長時間騎馬奔行急趕,再加上細皮嫩肉的,雙腿磨得破皮流血,疼痛難忍,可謂遭了大罪了。
他的長子呂羨,倒是比他強些,自幼好武,時常遠行狩獵,神色比他輕松太多。
現在正給他烤了些吃食拿來,扶他坐下后,輕聲問道:“父王,您何苦呢,咱們不爭不就行了嗎。”
“父皇繼位三十多年,我就當了三十多年的太子,被多少人視為眼中釘,哪里是說不爭就能行的。”呂思明輕輕搖頭,語帶嗟嘆。
“燕國公等人素來跋扈恣意,現在圣上重用他們,以分世家權柄,可他們日后得勢也未必就比世家好到哪去,父王何必與他們牽扯,還不惜日夜兼程,遠行此地。”呂羨語帶不滿和不解,不是對他父王,而是對夏侯灼等人。
夏侯明林連他都揍過,忒放肆狂妄!
而且他不只是因為個人私怨,而是從心底就不覺得阡陌崖一眾若是權勢再盛,會有什么好作用,也不想跟他們有什么牽扯。
甚至他也不覺得,世家門閥有什么不好。
更好的學識,更深的底蘊,更有計劃的辦事能力培養,這都是世家子弟的優勢和長處。
而且除了少數一些人,大多數世家出身之人,都是謹禮嚴己的。
而阡陌崖一眾,武人匹夫得勢,諸多時候行事無矩無忌,頗為狂悖。
寒門子弟也是一樣,諸多寒門官員,一朝得勢,便貪斂無度,肆無忌憚。
且辦事效率和能力等等,都還得慢慢歷練培養,需要的時間更長,最后真能擔當大任,或為國為民戮力竭心之人并不多。
“你不懂。”呂思明搖搖頭,再道:“世家的根本問題,不是他們家族有多少紈绔多少不忠多少罪惡之輩,而是他們以家族為最先的心思,在他們眼里家族遠比國事更大,他們早已習慣了,皇帝天天換,世家長永存的看法。反正不管歷朝歷代,誰為皇帝皇族,都得依仗他們。這不對!”
“僅以燕州之事看,其實便可以看個明白。他們在蔑視法度,欺壓良善,可一旦燕州百姓過不下去,他們反了的時候,受累的反而是我呂氏皇族,百姓們會推倒沒有給他們公平的朝廷,而那時這些世家只需要出錢出糧,甚至出人出力,表達他們的所謂善意和恩惠或者擁立,他們家族之人曾為之惡,就會被很多人忘記,反而受到擁戴和感激,所有的惡果將由我們呂氏皇族來承擔。”呂思明再道,給兒子上課。
不能說他兒子的看法是錯的,反而這是事實。
可在此之上,是皇族和世家的對立,并不有什么善惡對錯之分,只是一場各自為己的博弈。
皇族收權在手,以真正統掌天下,為善為惡,結果甜苦,都應是他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為別人背鍋。
世家則致力鉗制皇權,以壯大己身,家族萬世永興為先,不讓自己成為可以任人魚肉之輩。
人生而千姿萬態,無有一人是與他人一模一樣,良莠不齊本就正常,一家人的百年千年之積累努力,豈是少數惡人不良,就可以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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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