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穿著殘破的戰甲,拿著破爛的兵器,緩緩結成一個方陣,堵在已經破爛的西城門處。
而他們的身后,遠遠的聚集著六七萬婦孺,眼中有淚,甚至有血淚,但卻沒有人哭出聲,沒有人啜泣,伴著那淚痕的,是一張張堅毅的,充滿著殺意和仇恨的面孔。
“封邊歌!可敢一戰!”可穆爾戈列于陣前,朗笑暴喝一聲,向著對面列陣而來的璟軍邀戰。
“誰愿領兵出戰。”封邊歌面無表情的看向身邊眾將。
眾將盡皆陷入沉默。
破敵,而今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但對面這樣的敵人,沒人愿意去破。
“我來吧。”半晌,呂郃忽古行出道。
雖是勝如此之敵,有些勝之不武,但他卻不會對這些人有任何同情。
因為他鐵延部被緱山襲擾時,也沒見曾經的緱山軍,對他部族老幼,有任何憐憫。
“那就有勞白山國公了。”封邊歌點點頭。
呂郃忽古此間可不歸他管,于此戰而言,他們各領一路大軍,乃是同級。
于自身爵位而言,呂郃忽古位列國公,比他這個武侯要高。
他自然是指使不到呂郃忽古頭上,但呂郃忽古自己愿意出戰,那就不該他事兒了。
反正大哥說了,這下逯山城的戰果誰得都行,就他自己不能得。
不然,他早就率親兵殺過去了,這城也早就破了好幾天了,哪用這般費勁。
“阿陌,帶五千騎,隨我破敵。”呂郃忽古也沒再多言,直接對麾下大將言道一句,便打馬出陣。
其一馬當先,手持一桿鹿角似的重镋,當頭向可穆爾戈砸落。
雖然可穆爾戈也是十地猛將中的逯山將,但疲乏饑餓多日,且有傷在身,只一擊之下,便難以招架,被重镋砸的倒退出去,口涌鮮血。
蘇溫錄哲犴見狀,大步上前,將之接住,兩人一并與呂郃忽古戰成一團。
與此同時,鐵延精騎五千,在阿陌和另一員鐵延猛將的帶領下,分成兩隊從三人交戰處沖過。
逯山城一面,雖隊列整齊,但其實久餓疲敝,又加連日風雨侵蝕,連站穩都勉強,憑借的不過是一股意志,又怎么能擋住五千輕騎的沖鋒踐踏。
一邊倒的戰斗,遠沒有什么激烈熱血可言,反而蕭索凄涼非常。
城內一眾緱山婦人,緊緊拉住欲掙扎向前的孩子們,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給那成片倒下的親人們送行。
“與城同亡,倒也不錯。”可穆爾戈棄劍抱住刺在自己胸口的重镋,回首望向殘破的逯山城。
蘇溫錄哲犴趁此時機,一劍斬向呂郃忽古頸間,卻被其抽出鞍側闊劍擋住,一劍送出,入其咽喉。
蘇溫錄哲犴,也強撐著向城內方向栽倒,看著那被圍起抓住的婦孺們,流出最后一抹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