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當時被萬眾吐槽、咒罵的運河,也顯現其功,其溝通南北,甚至可以說溝通大半個大璟,糧草物資、各地風物特產流通天下,造就多少繁華城池新現,又富了多少百姓。
其溝渠可防災旱,便與灌溉兩岸田地。
其堤壩可御洪澇,減輕幾許水患。
北邊有災,南方米糧可直接北上救助。南方有難,燕州、冀州米糧可直下賑濟,平抑糧價。
大璟貪官不少,寵佞也有,但天下糧倉大多盈滿,遇災無糧可賑,終究只是少數。
涼州伊紇故地,棉花盛產,將士也好百姓也好,再無冬衣不足之窘境。
如此種種,便是一時有災,大璟百姓又會有多少,愿意起事造反的呢。
相信朝廷,他們可能只是受一時之困。相信叛軍,他們可能全家身亡。
不至絕境,有多少人會選擇后者?
凌沺不信這些事姜家和信都郡王看不明白,即便他們真看不真切,他也不信各大世家都看不真切。
從者云集?
凌沺并不這么認為。
最起碼現在沒到那個時候,便是近來備受打壓的各大世家,也完全沒到山窮水盡,必須揭竿而起反抗的地步。
“說的都沒錯。但葉護可知世家,在天下百姓中有怎樣的分量?又可知我世家如今的窘境?”姜祁同樣回以冷笑。
大璟治國百余年,這其中有多少世家子弟竭盡所能。
賑災也好,安穩民心也好,外戰也好,哪一次缺了世家子弟的參與。
而且,大璟只是百余年,各世家做了數百年、上千年,乃至更久。
“我們緣何就得成了任人宰割之輩?”姜祁再道,充滿憤慨。
凌沺聞言攤手,雙方其實都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只是看事情的角度,全然不一樣,所想所得自然也不一樣。
“道不同不相與謀吧。”凌沺仍舊坐在臺階上,輕嘆口氣道。
“這便是葉護的決定么。”姜祁瞇眼道,隱有寒芒。
凌沺其實不重要,但夏侯灼等人很重要。
現在這個時機,他們一旦起事,回返長興途中的夏侯灼,以及他們所轄大軍,將是最大的阻礙。
他們盡是百戰雄軍,能給他們當頭一棒,甚至直接將他們的苗頭打散、打滅的雄軍。
凌沺若歸附,不一定就能讓他們投鼠忌器,也不太可能就讓他們也歸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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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歹還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