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璟的天門關,阿穆那人口中的阿庫那山口以西的這片地域,其實有它自己的名字,叫曦虹原。
在大璟看,這里在落日時,諸方漸沉黑夜中,唯獨這里還會有一抹殘留的紅霞,穿過山口,畫下一抹溫煦的赤紅。
在梵山地域看,整片大地朝陽未起之時,這里亙古以來,都會率先灑落一抹嶄新的晨光,宛若虹橋,也好似開天之耀。
可漸漸的,因為這里獨特的地理位置,使之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為自然的瑰美和燦爛,增加了太多的血腥和黑暗。
曦虹之名,漸漸無人談及,原本的聚居地,幾近成了無人區,只淪為爭霸廝殺的戰場。
此刻在這片古老的原野中心,再次有大軍相對列陣,卻不是為了彼此廝殺,而是為了僅僅兩人的交鋒助威。
梵山一方,三萬阿穆那邊軍列陣,五千騎兵落在陣中正前方,左右兩翼各五千持刀矛大盾的精銳步卒,其后是中軍三千重甲所在,兩者之間弓弩手、長矛手,各有六千之數,前后一字橫列數重。
大璟一方,人數遠沒有那么多,天門關西南邊軍所部烏山騎三千人整,正面成箏形沖鋒陣列,左右兩翼各有游騎兩千之數,如此而已。
曦虹原整體地勢西南高而東北低,極為平坦,似無一絲起伏,事實上包括天門關轄地,也是如此,聰凌沺他們踏上這片地域,直往天門關行來,便是一路向上坡在走。
這個坡很大,大到有二百丈左右的落差,但這還不是盡頭,從天門關開始到梵山邊軍駐扎之地,仍在向上走,落差更是有近三百丈,前后相加愈千米還多。
不過距離倒是也長,坡度也就不算多大,不太明顯,也沒有太多高低所處不同的優劣勢可言。
反倒是這片平坦的原野,極其的適合騎兵交戰。
此時的兩方人馬,雖然都已知是一場賭斗斗將,卻也不止是列陣助威,各自擺出陣列,皆是在預防著接下來有可能的戰斗。
唯獨那些被凌沺放回的梵山軍,此刻正被那三萬梵山邊軍圍在當中,恍然無知,還在暗自竊喜和放松。
“有無把握。”大璟一方眾將列陣在前,呂燁向凌沺問道。
他沒有在意梵山一方若是輸了,是否會履行賭約,真的自己出手殺了那些放回去的梵山軍。
他在意的,甚至都不是凌沺能不能勝,而是凌沺會不會掛。
乃至于他自己,都想要替凌沺出戰。
可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千喀邪的對手,調兵遣將,他自問不輸與人,可這個武藝么,有時候也不是槊靠努力和勤練,就真能人人都成為頂尖高手的。
雖然他也不差,可他和蕭無柯加起來,也就才能和千喀邪打個平手。
不是估計,是真的打過。
當年蕭無柯剛成為西南邊軍統帥,他還尚只是個新嫩,千喀邪也還不是梵山邊軍統帥時,他也是心高氣傲的主,想要斬殺了千喀邪這個敵軍強將,主動襲殺了對方一次,卻是被揍得挺慘,最后蕭無柯親率烏山騎來援,兩人同戰千喀邪,烏山騎大破千喀邪麾下精騎,才將之殺退。
雖然他沒有任何輕視凌沺的意思,卻其實并不真的就多看好凌沺的勝算會有多高。
“勝他好說,不殺而勝,不容易。”凌沺也是面色沉凝。
只是倆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呂燁聽得這個回答,也是無語至極。
“查哈,你回天門關,叫上其他人,若他們反悔,不用等我通知,趁對峙之時,快速西進,沿山而行,燒殺搶掠任你們施為,沿路不要遲滯停留,快速前往白帝關,會有人接應你們。”凌沺卻是沒管他,或者說根本沒看他,而是直接對哲赫查哈下令。
“是!”哲赫查哈也不廢話,直接陣前打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