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心中的疑惑,白天行臉上卻越發的和藹可親,他伸手從衣袖里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道童,小聲的打聽:“那現在戊鼎觀是哪一位道長主事?我記得老觀主可是有四個弟子。還有,我這人有一個毛病,好奇心特別重,能不能說說洞明……那個叛徒的事情?”
雖然已經算是半個修行中人了,但是道童顯然做不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看見了銀子他也挪不開眼。
僅僅猶豫了不到一秒鐘,他就飛快的接過了銀子,然后做賊一樣的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又小心的張望了四周一圈,道童突然拉著白天行走到到離大門遠一點的墻角,臉上的笑容真誠了許多。
“居士如此誠心,我就告訴你,”道童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白天行,只不過有幾分真假他恐怕自己都搞不清楚。
洞明弒師逃跑,洞目被殺了,洞性消失不見,現在的觀主是洞心。
聽著這荒誕的故事,白天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現在還沒有見到洞心,卻也有八成的把握,這個家伙肯定有問題。
白天行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剛剛知道戊鼎觀的時候,因為想要借機混進來修煉,可是想盡了辦法。
其中,除了洞明因為長期迎客的原因,白天行和他混的很熟之外,其他三人和他完全不熟悉。
甚至白天行跟一些道觀里的道士道童都比跟三位真傳熟悉,不過這不妨礙他了解那幾個真傳的性格。
“那三個家伙,可都是傲慢的很!”
甚至,動機都有了,四個人,只有兩張啟靈的符篆,如果沒有自主啟靈的話,恐怕其中的故事不會太和諧。
不管事實如何,白天行都決定管上一管,他直起腰桿,雖然一身灰撲撲的麻衣,但是他的氣勢卻帶著凌然不可冒犯的霸道。
冷眼看著道童,不屑道:“我也算是這座道觀的半個真傳,如今進自己家門,難道不行嗎?”
白天行的話嚇得道童一抖,他小心仔細的看著白天行的臉,和記憶中的那幾位對比,卻愣是沒有認出來。
看到不是那幾個自己惹不起的家伙,道童剛剛丟掉的膽氣瞬間就回來了,而且一股被欺騙的憤怒上涌:“呵呵!來我戊鼎觀招搖撞騙來了?”
“招搖撞騙?”白天行臉上的笑容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端的憤怒:“洞心那個家伙,真的是一個好觀主,如今的戊鼎觀什么阿貓阿狗都招了嗎?”
想起虛陽道長在的時候,戊鼎觀只有真傳四人,道士道童不過二三十,不敢說風氣如何高潔,至少不會出現這種見錢眼開的事情。
就算是自己給洞明帶的雜志,那也是在虛陽道長首肯的前提下,否則以道長的修為,真的想取不義之財,難道比不上一個開黑店的江湖中人?
一開始,身在局中的時候白天行看不明白,只是單純的以為虛陽道長貪財,之后也一直沒有深想過。
但是如今再次站在戊鼎觀前,故景依舊,故人已逝,才恍然驚覺,原來這才是虛陽道長的真性情。
緣字來時,茅草一束入我門。
分差半毫,千金難買一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