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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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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時間的推移,馬車在一條條街道上穿行不止,只說當一家人的燈火終于在三更時分點起,周陂鎮一行人也是在路上看到了一個跌坐在雨中失魂落魄的人影。
那個人影非常佝僂,明顯已經是極為蒼老了,一條長須還可以在雷霆的照映下隱隱可見。
他沒有視若無睹,只見周陂鎮趕忙是吩咐前座駕車的馬夫趕了過去,旋即是走下了車將那坐在雨中的失意人緩緩扶起,繼而是拍打了下身上的泥漿,扶上車去。
那人是個瞎子,雙眼被黑布纏住了,明顯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才瞎的,不敢以全面目示以眾人,故而也是晝伏夜出,做起了這打更人的活計。
話說,正當周陂鎮和周璇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憐人的時候,那魏丹的目光卻不由得是停留在了此人腿上,由此方才可以注意到,此人竟然不止是眼睛已經瞎了,就連身上的那一只左腳也已經是被截然斬斷,顯然是曾經受過重傷。
“老先生,您可是我軍中之人吶?”魏丹有些好奇道,卻說他話語間充滿了一種深長的意味,用眼睛直直的頂著周陂鎮,繼而是示意他讓老人家坐下。
老先生緩緩的點了點頭,旋即卻是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只聽他沙啞的聲音頓時響起,略微有些激動。
“老頭子我曾經是錦州營老卒萬祖臣,這不,現在是這城里的打更人,聽將軍的話,莫非知道我們錦州老營?。”萬祖臣說道,只見他眉毛不由得是向上挑了挑,旋即便緩緩地低垂了下去。
魏丹聞言,不由得是眼中滿是震驚,旋即便緩緩地沖周陂鎮投去了求救目光,只見他的神色中寫滿了為難,卻也是沒有直接說什么。
時至今日,每當魏丹回想起當年那叱咤九州的北邑第一營,仍舊是非常的熱淚盈眶,只是這錦州老營的后話,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和老人講,生怕是讓老人傷心難過,只見他緩緩地低下了腦袋,旋即便將腦袋轉向車外,等著周陂鎮出言打圓場。
“老先生可有子嗣和住處啊?天氣這么不好,我們便將您送回家去吧,早些休息,讓孩子們給準備些熱的吃食,好好暖暖身子。”周陂鎮說道,繼而是無奈的朝著魏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多說些什么。
老人聽聞此言,先是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繼而是苦澀更甚,緩緩地低下了頭去。
“老頭子我住在西城龍王廟附近,你們把我放到那里就行,應該不算遠。”萬祖臣說罷,只見他神色中不由得是有些悲哀,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被這幾個好心人打動了,旋即便敞開了話匣子,對著魏丹等人說道了起來。
“當年西昌一戰,老頭子我先是失了雙眼,繼而連同左腿也沒有保下來,畢竟當年做的是騎卒,腿沒了也無妨,不后悔!就是可憐這后來因為眼瞎腿瘸,沒有娶上婆姨,這輩子自然也就湊合著單著過了。”老人說著,不由得是眼前那塊黑色的蒙眼布便有些濕潤了,緊緊地黏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雙眼變得有些不舒服。
魏丹聞言,只是眼中的震驚神色更甚,只見他將腦袋探出了車去,不由得是仰望著頭上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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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瓢潑大雨。
此刻,在他的內心世界里,毋庸置疑是無比的愧疚,并非是因為聽了這年邁老者所說的話而心生憐憫,僅僅是因為他們這一族,實實在在是虧欠了北邑人民太多。
魏丹此刻,靜靜地轉過頭來面相身前的老人,只見他做出了一個驚人舉動,竟然是將老人頭上的黑色破布緩緩地解了下來,繼而是將自己身上的一塊未曾動用過的手巾拿了出來,給老人一圈圈的纏在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