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天的戰場殘局,時間已是臨近深夜。
月光灑下,青鸞城內外,除了那些白日里被破壞的七零八落的殘垣斷壁,便再看不出一絲白日里戰斗過的痕跡,先前,又下了一場大雪,應該是老天爺覺得四處是血的人間不地道,故而給私自往那青鸞城的傷疤上又填了把鹽。
于是,這一日的夜,月亮仍舊是高高掛在天上,幾聲烏鳥長啼傳蕩在整座青鸞城內,青鸞歸。
卻說,就在洛云真用過晚餐,走出自己那座臨時居住的營帳之后,一只渾身雪白的鳥獸卻是突然從高空降了下來,高聲鳴叫著直接是扎在了洛云真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只見,它的爪子如同鐵鉤一般,此番已經是硬生生卡住了洛云真的
洛云真有些淡漠,他轉頭看了那青白鸞一眼,旋即悵然的仰面望天,心中不由得傷嘆。
是啊,自從父親走了,他這個征南大將軍也就幾乎不怎么用得上肩膀上這只青白鸞了,畢竟,先前它的作用便僅僅只是和父親聯絡的工具,至于洛云塵當初究竟對它還有何妙用,洛云真沒見過,自然不知。
卻說此時,那只已經逐漸垂垂老矣的青白鸞緩緩地低下了那顆小腦袋,它有些疲倦,小心翼翼的蹭著洛云真的衣襟。
洛云真見狀,輕輕抬手撫摸著那頂透露著柔軟的羽冠,只見他緩緩地自嘴邊流露出了一抹微笑,繼而輕輕頷首。
不知為何,興許是這只青白鸞與人相處的時間久了,故而已經通靈,此刻,在洛云真那滿是愛意的輕撫之下,只見它竟然是長開了雙翼,將洛云真的腦袋給籠了個結實。
當然,這樣的情況下,洛云真肯定是不怎么舒服的。但是只見他的嘴角仍舊包含笑意,下一刻,便是緩緩地敲了敲那青白鸞的小腦袋,示意它適可而止。
青白鸞很有分寸,畢竟,它自打出生起,便一直被鎮南國侯洛云塵親手照顧,故而即便是現在洛云塵已經不在了,它卻依舊清楚人類每個動作的意思。
只見,它旋即是收起了雙翼,繼而將整個身子挺得筆直,兩只眼睛愣愣的盯著洛云真,繼而是歪過腦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仿佛是一位長輩,在俯瞰一位從小便看著長大的晚輩一般。
一般而言,每只青白鸞的壽命都在三十歲左右,畢竟,其身為“鷹”的一種,本來就“能活”,而面前的這只青白鸞,更是已經在洛云真身邊待了足足有十八個年頭了,至于其真實年齡,除了洛云塵之外,估計也便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