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你先前的那番玩笑,我何來的此等狼狽?”周陂鎮見洛云真明明是傷害了自己,卻在現在居高臨下的鄙夷起自己來了,他頓時是很不樂意,故而洛云真話音剛落沒多久,他便自以為是的想清楚了,繼而繼續不悅道。
卻不料,洛云真的最后一席話,終究還是懟得他啞口無言了,只聽他平靜說道。
“陂鎮吶,并非是我嫌棄你什么。我曾率阜陽守軍三萬余,與敵人周旋了半年多的時光,其間從未有一人怯戰怕死過,別說是你今天的這種情況了,在前線,我就沒見過哪個丟胳膊斷腿的戰士掉過一滴眼淚的,于他們而言,你今天的情況并非什么大事,而造成這種后果的,也絕對非是拜我所賜,莫生氣,我對先前的不仗義行為道歉,但是這種事,我真的付不起責任,也沒必要負責任!”
說罷,洛云真還不忘看著周陂鎮陰晴不定的表情邪魅一笑。然而,正當他打算繼續接受周陂鎮言語的狂風暴雨時,卻不料,隨著褲襠的烘干,周陂鎮也是淡定了不少,只見他打了個剛才強忍住的哆嗦,這才是緩緩舒出了一口長氣,調轉了馬頭,也不回應洛云真的言語,便自顧自的朝著方才離開的地方是徑自而去。
洛云真見狀,也是心有靈犀的一笑。下一刻,只見他見周陂鎮胯下的戰馬實在是跑得太慢,竟然便直接是將那戰馬給掕著脖子凌空提了起來,僅僅又是幾次呼吸的時間,頓時,他們便再度出現在了那方才離開的地方。
此刻,馳風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待著,看到洛云真的歸來,它頓時是非常興奮的發出了一聲嘶鳴,繼而便在地上摩擦了下蹄子,做出了要奔跑的姿態。
洛云真見此一幕,也是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只見他旋即闊步踏出,來到了那馳風跟前,跨步上馬,一系列動作可謂是行云流水。
于是,下一刻,伴隨著周陂鎮手中韁繩的揮動,洛云真與周陂鎮兩騎幾乎是同時開拔。只見,洛云真坐在馬背上,有些優哉游哉的看著周陂鎮那沉思的面容,他笑了笑,不由得是有些開心,于是,他旋即便對周陂鎮發出了誠摯的邀請,只聽他柔和說道。
“老周啊,過幾天,我打算對蹉跎關的余孽做一番圍剿,到時候歡迎你來前線看看,看我北邑人,究竟是將圣賢書看成了什么來讀,國家大義,又究竟高幾許!”
說罷,洛云真不由得是舉頭看向了略微露出一輪新月的天空,只見他笑笑,繼而緩緩地搖了搖頭,想起了很多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想當初,在阜陽城關下,殘陽如血。
多少將士揮舞過手中劍,又有多少將士化作了萬堆骨?
他壓抑過,卻也曾徹底開懷過。畢竟,誰沒有過愧疚處,誰又沒有過無愧時啊!
于是,這一日的夜里,天空晴朗,藍金色的夜空伴著幾聲荒野的狼嚎傳入一行二人的耳朵里,終可謂之“清凈”二字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