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兵營內煙氣繚繞,到處都四散著草藥的嗆人氣味。
而此刻,一襲白衣傍身的李君虞則是小心翼翼的掀開了門簾,旋即,便帶著洛云真以及周陂鎮兩人,趁著兵營內忙碌的氣氛,走入營中。
這一舉動,由于李君虞節奏控制的剛剛好,故而并未引起他人察覺。于是,一行三人就那般暢行無阻的穿梭在兵營里,來到了那間躺著傷號韓顯鬃的房間。
“云真,你還是和這位仁兄在外面等我一下吧,我先進去,待查明情況之后,你們再隨我來便是。”要進門時,李君虞突然是回頭看了洛云真和周陂鎮一眼,他旋即說道,繼而是示意他們兩個留在原地,而他則是孤身一人走入房間,只聽他朗聲說道。
“老韓,還躺著呢?這都兩天了,也不下來走走!”
語氣里,并沒有那些客套話,就好像是一位至親的兄弟詢問另一位兄弟一般,話鋒很是關切,旋即便回過頭來,對著帳外說道。
“大家進來吧,不用再在外面等著了。”說完,于是洛云真和周陂鎮這才是款款而入,走入了那間藥味兒濃重的軍營。
“老李,這是?”韓顯鬃顯然是有些疑惑,他并不認為除了李君虞以外還會有誰來這里看自己。畢竟,軍營之中,都尉以下將士非要事不得外出乃是一條鐵律,故而他手底下的兄弟壓根都不可能來,于是,他趕忙將目光投向了門檻,很是納悶。
“噓,你看了就知道是誰了!”李君虞看了一眼韓顯鬃,只見他輕輕地將手指堵在嘴巴前面,繼而輕輕一笑,很是神秘的說道。
下一刻,另一襲白衣便與一位身著紅色官袍的男子走入了房間,頓時是令得他韓顯鬃眼前一亮。
“大將軍!”只聽,韓顯鬃頓時是發出了一聲驚呼,他旋即便對那率先走入的洛云真抱拳行了一禮,繼而激動說道。
而后,卻說那韓顯鬃明顯是愣了愣,他看了眼周陂鎮,不由得有些納悶,于是只聽他緩緩問道。
“這位是?”
說罷,他還不由得是上下再度打量了一番周陂鎮,不由得很是頭疼。畢竟,他韓顯鬃乃是山野莽夫出身,雖然也讀過幾年私塾,但你要讓他分辨官服,他自然看不出武將、文臣亦或者是官鈈子的品階高下。故而,他便只得是這般稱呼了。如若不然,假如對方與自己的品階相當,而自己卻叫對方一聲“大人”,那豈不就太沒面子了!
“在下周陂鎮。”周陂鎮聞言,并沒有多么反感面前的男子,畢竟,他曾經也是個沒有一官半職的閑雜散人,一到北邑就被同行的魏丹給放了半年多鴿子以“避嫌”,故而也沒誰看不起誰的。
于是,他旋即便開始上下打量起這位病號來,過了良久,這才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驚嘆起來。
只見,那中年男人此刻的身上早已纏是滿了紗布,而他卻并未穿上外衣,就那般**著上身躺在那里,很是安靜。
在他的胸口處,此刻正有一灘血紅的印記,隨著時間的推移,仍舊可以看出逐漸擴張的痕跡,很明顯,血液卻并沒有多少凝固的跡象,想必受的是貫穿傷,故而難以凝血。
不料,洛云真單是看了周陂鎮的傷勢一眼,他旋即是開口說道,將那韓顯鬃受傷的真相直接款款道來,很是自信。
“我說你啊,就是太沖動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打架的斤兩,橫沖直撞當急先鋒明顯是不行的,戰場上敵人的馬槊可縱橫丈余,扎在你右肩避開了肺部算是你命大,否則的話,我來了你也沒救。”
說罷,洛云真便輕輕地抬起手,在那中年漢子的肩膀上點了幾下,下一刻,血液明顯流動的速度減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