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捂著額頭,略有苦惱,旋即起身來,挑起了水,朝著房里走去。
兩個木桶,內中盛滿清水,也頗有重量。
對于以往的蘇庭來說,也是不小負擔,但他修成真氣后,雖然沒有變得多么強壯,但呼吸綿長,氣血漸盛,也不覺得多么疲累了。
而在當年,蘇庭臥病在床時,這些挑水劈柴的重活,也都是表姐這么一個弱女子挑起來的。
“小庭。”
才入房中,便聽表姐一聲輕喚。
蘇庭放下水桶,看向了表姐。
只見表姐眉宇輕蹙,輕聲道:“剛剛我盤算了一下,咱們家里剩下的銀兩,怕是花光了吧?”
蘇庭怔了一下,正要解釋,但頓了頓,終于還是沒有隱瞞,點頭道:“確實沒有什么銀兩了。”
表姐輕嘆了聲,道:“這樣吧,你去王嬸家里,跟她說說好話,攬些活回來。這兩天我恢復了些,縫縫補補這些小事,倒也可以了。”
蘇庭知道,平常表姐就是這樣,替人縫補衣服,做些手工,掙得一日三餐。
但如今他再也不是臥病在床的病秧子,怎么還能繼續這樣,只讓表姐賺錢養家?
“沒事,我有辦法。”
蘇庭微微一笑,道:“之前手腳虛弱,臥病在床,現在已是身輕體健,若還不能養家糊口,豈不是廢物?”
“你胡說什么?”表姐輕輕斥了一聲,道:“不許亂說話。”
“行,不亂說話。”蘇庭擺了擺手,笑道:“但你聽我的,安心養病,不要胡思亂想,賺錢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表姐眼神中略有擔憂,但終究沒有繼續追問,她還是選擇相信蘇庭。
沉吟了一下,表姐似乎想起什么,說道:“近些時日,你辛苦些也好,學些本事,再過半年,接手咱們家的店鋪,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蘇庭怔了一下,道:“店鋪?”
他記憶之中,能記得當年店鋪在父母經營下,算得是頗為不錯,但后來被人設計一把,似乎丟了店鋪,才導致如今的窮困家境。
現在聽來,似乎還有轉機?
“當年咱們家的店鋪,被人誆騙,簽了契約。”
表姐神色之間露出了幾分哀傷,輕聲嘆道:“不過姑父當時隱約察覺幾分異狀,在契約上留了余地,只把店鋪給了對方五年,再過半年多,年限將至,到時咱們告官,是能取回來的。”
這些事情,蘇庭并不知道,顯然是當年蘇家父母告知于表姐一人。
而這些年來,蘇庭臥病在床,表姐也未有與他明說。
如今蘇庭身體恢復,才挑明了開來。
蘇庭略微沉吟,道:“當年誆騙咱們家的,是什么人?”
表姐停了一下,輕聲道:“是落越郡有名的望族,孫家。”
蘇庭目光微凝。
對于孫家,他偶有聽聞。
這是落越郡最大的家族,從祖輩至今,根深蒂固,底蘊深厚。
這樣的大族,又怎么看上了蘇家的一間小店鋪?
這樣的家族,對于普通人家而言,確實是龐然大物。
但蘇庭已不再是普通人。
這事并非討不回來公道。
“不管怎么樣,再過些時日,咱們就能取回店鋪,重新經營了。”
表姐微微一笑,對于未來,滿是憧憬。
蘇庭受她感染,也摒棄了心中復雜情緒,露出幾分笑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