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他將符紙劃過舌尖。
淡黃符紙上,劃出一抹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蘇庭宛如不覺,將符紙取過,裹住五行甲,默念咒言。
半晌,蘇庭臉色蒼白,看向了牢房墻壁上方的一個缺口。
那里是通風口,方圓僅兩尺半,用兩條實木擋住。
蘇庭低聲道:“去罷去罷,把我今日所受之惡氣,全都去了。”
他伸手一拋,裹著符紙的五行甲,從那通風口的縫隙處,拋了出去。
轟地一聲!
墻壁之后,頓時悶響傳來。
蘇庭道行未高,暫時未能分神,故而盤膝坐下,全心全意,沉入其中。
……
牢房之外。
有一條溝壑深坑,令人為之心驚。
這一條溝壑,初時不過拳頭大小,然而越是往前,越是寬闊,越是往前,越是深沉,到了末端,已經有半人來深,寬達半丈。
正是五行甲滾了過去,粘起了土石,越滾越大。
“真是充滿了氣力。”
蘇庭睜開眼睛,只覺自身幾乎沉醉。
這一副軀體,無比壯碩,無比沉重,孔武有力,仿佛得以搬山。
盡管當年那位道人的法力已經耗盡,如今這五行甲是憑借蘇庭精血催動,遠不如當日在神廟轟殺巨蛇的神威,但也絕非是常人可比。
此時他的軀體,不如當日那般高大,只如常人般大小,但也依然強壯到了極點,自覺只須一拳,就足以砸穿牢房,救出本尊。
但蘇庭未有出手,而是操縱著這五行力士,朝著家中而去。
……
入夜。
蘇家附近。
“多謝趙兄。”王公子笑著道。
“王公子何必客氣?”趙捕快呵呵一笑,順手把銀兩放進懷里。
“你我兄弟,也不多說,只是,今夜有勞趙兄了。”王公子略微一禮,眼底深處,閃過一縷不屑。
“這倒不是問題,只不過王公子還須注意些,可不要有什么過于激烈的動靜。須知方大人治下,落越郡法紀森嚴,一些事情若是過分了,我也不好交代。”
“趙兄大可放心,王某辦事,一向妥當。”
王公子折扇一收,笑著說道:“這鄉里鄰居,大多知道,蘇庭與我近來結交甚好,他如今下獄,這下獄之事又與我無關,非我所害。我不過是以蘇庭好友的身份,來探望一下他的姐姐,如若不差,便將他姐姐接回我府上,以代好友之責,豈不是一番美事?”
趙捕快心中冷笑,暗自鄙夷,但面上卻滿是笑容,連連應是。
兩人一番談笑,各自出門,各走一邊。
王公子此次行事,頗不光彩,所以只帶了兩個小廝。
而趙捕快,適才支開了手下,給王公子留些空檔,而他此刻在周邊游走,再等會兒,才與手下捕快匯合。
夜色如水。
月光如紗。
這是一個良好的月色。
也是一個可以充滿陰暗的夜晚。
但也或許會成為一個精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