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成真氣,可延年益壽,但不可觸體,便不可施展法術,只是,天地之間,萬千法門,玄妙無盡,總有例外。”松老看了青平一眼,沉聲道:“咱們廟中,就傳下了這一類法門,能讓入門之人,得以勉強施法。”
“松老將此法教授于他了?”青平訝然道。
“記載傳承冊上,我借他觀閱,也算是傳了他。”松老手上動作頓了一頓,道:“他尚未修成二重天,但畢竟有了一縷真氣,怕是依照我給他的方法,施展了五行甲。只不過,施展五行甲的代價,乃是斷去他一縷真氣,少他一縷心血。”
“代價如此沉重?”青平聞言,不免心中驚駭,倒吸口氣,道:“他初入此門,道行淺薄,怎么敢自損道行?”
松老回身看了一眼,淡淡道:“老夫也在疑惑,他雖有幾分機遇,修道入門,但后面的修行,步步艱難……這少年將他體內一縷真氣斷去,又傷及自身心血,幾日內必然病弱不堪,這般代價,未免有些過大了。”
頓了一下,松老又道:“按照老夫推測,他體內真氣,多半只有一縷。若真是施展開來,耗滅真氣,那么,他就只能一介凡人。”
青平聽到這里,心中頓生惋惜。
但下一刻,他想到了那個自信滿滿的少年面容,不禁說道:“可以他之前的模樣,不像是會用斷臂求生這樣慘烈的方法,而且,他這樣的人,也不至于如此魯莽激烈。”
松老微微點頭道:“這正是老夫在疑惑的事情。”
說著,松老似乎想起什么,說道:“你去現場看一看,盡管五行甲幻化之后,只要稍加注意,就不會留下痕跡,但你已有道行,不難看出端倪……你去關押蘇庭的牢房周邊看看,若我猜測不錯,他施展五行甲,是借了土石,那么牢房周邊的土石,肯定被五行甲帶出去了,盡管五行甲歸來,填平土坑,但痕跡必然還在。”
青平聞言,稍有恍然。
松老略微揮手,又想起什么,低聲笑道:“以方慶那廝的眼色,此事過后,認定了蘇庭的本事,他多半要把蘇庭放出來了。再過幾日,等蘇庭來訪,他若不來,你再去一趟,把蘇庭請過來罷。”
青平聞言,心中一凜,連忙點頭。
因為他聽清了松老所言,用的是“請”字。
上次他與方慶說過,蘇庭是松老請來的,但實際上,松老命他去找蘇庭之時,不曾用此敬語。
這一次,松老親自開口,以“請”字當頭。
……
王家。
一陣雞飛狗跳。
王員外聽聞獨子被殺,險些一口氣沒能上來,當場便暈了過去。
過了半個時辰,大夫才從房里出來。
而在房中,王員外震怒到了極點的怒吼,不斷傳出,院中無數下人,戰戰兢兢,懼怕不已。
“你們兩個混賬,護不住主子,要你們何用?”
“把這兩個奴才拖下去,杖殺!”
“把那個叫做趙沃的捕快,查個徹底,定要他全家陪葬!”
王家員外歇斯底里,仿佛瘋癲了一般。
就在這時,一個管事,戰戰兢兢,充滿驚懼地稟告道:“老爺,孫家來人了。”
“孫家的人來了?”
王員外頓時無聲,在房里沉默了許久,然后爆發出一聲怒吼。
“讓他們滾!”
王員外怒喝道:“孫家的混賬,全都是你的事,沒事讓我兒子給你辦事作甚么?”
房里傳來無數破碎的聲音,令人心中惶然難安。
過了不知多久,才安靜下來。
安靜了約有小半個時辰。
王家的人,不敢去觸霉頭,但老爺太久沒有動靜,卻又驚懼,終于還是有人前去敲門。
然而,還未敲門,便聽王員外低沉著聲音道:“蘇庭?蘇家?蘇家女子?”
旋即又沉默了下來。
又過了片刻。
“好好好,你既然是想要得到這個蘇家姑娘,才被人半途害了性命,那么爹就讓這蘇家的姑娘過門,送她上路,給你配個冥婚,為你湊個伴。”
“蘇庭?你的小舅子?近些時日跟你玩得來,那就一起去陪你作伴好了!”
“孫家……混賬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