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大管事弄巧成拙,自以為天衣無縫,卻未想到,這正是破綻。
前些年孫家奪了店鋪,后來有人住進里頭,隔了些時日,又離開了,于是荒廢了這家店鋪。
但蘇庭心中知曉,若孫家當真看重這家店鋪,就不會真的荒廢,而是會有人暗中留在這里,或是繼續搜尋,或是留下守護。
“黃花梨木?”
蘇庭看著這套家具,冷笑出聲,道:“蘇某父親見識也還不錯,當年知曉店鋪被坑了一把,沒理由還把這套祖傳的家具留下。而他孫家雖然勢大,也不會把這么一套價值不菲的東西,留給我蘇庭當嫁妝……”
他說到這里,總覺有些不對,然后醒悟過來,呸了好幾聲:“沒睡醒啊,蘇某一個大老爺們,什么狗屁嫁妝,用詞不妥,下次注意。”
他吐了幾口唾沫,才整理了下儀表,然后走進了房中。
他在房內繞圈走了一趟,時而伸手拍幾下這些家具,最后才走到了那木箱子的面前。
木箱子已經打開,內中結著蛛網,滿是塵埃。
蘇庭提了一下,頗為沉重,擦了一下,發覺這木箱子倒也真是不錯。
以他眼下的處境,這些東西都算得是不差,只要擦拭一遍,就可以用上,自然也不可能再去買新的回來。
“嘿,孫家倒也真是大方,給我置辦了家具,還給我準備好了儲藏物事的箱子。”
他順手一提,將箱子翻開。
箱子底下,滿是灰塵。
蘇庭沒有意外,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若真是荒廢已久,這箱子放了多年,在這里蒙塵,而不曾動過,那么,周邊地面都是灰塵,可箱子底下,應該是干凈的。”
“箱子底下的地面有灰塵,代表著箱子是近來才搬過來的,壓在了灰塵上。”
“抹去了有人來過的痕跡,桌椅上也灑了少許塵埃,自以為天衣無縫,實則也是有破綻的嘛。”
蘇庭退了一步,吐出口氣,道:“孫家搬來這些東西,是要遮掩什么?如果我搬走了這些東西,能看見什么?”
想起要搬空這些東西,這一趟苦力活,讓蘇庭忽然覺得有些肝疼。
過了片刻,才見蘇庭深吸口氣,朝著滿是塵埃的鏡子看了一眼,看見了身形朦朧的自己。
“算了,能者多勞,何況我這么能干!”
……
孫家。
書房之中。
氣氛有些沉悶。
過了片刻,孫家家主才緩緩說道:“還是不妥,這少年不是尋常少年,此前已是輕視了他,才吃了一虧。”
大管事聞言,不禁說道“那暗室所在,按風水布置,以機關術為構架,不易察覺。想當年,我孫家初得店鋪,立時便搬空了內中物事,全無遮掩,只留下一座空房,都花費了數月光景,才察知其中暗藏的暗室。這蘇庭固然不是尋常少年可比,但前次他也是運道好些,憑他的年紀,憑他的過往,也只是識得些許粗淺的文字,也總不至于對于這風水玄學,機關之術,都有所精通罷?”
孫家家主微微閉目,未有應答。
聽聞大管事提醒,孫家家主也想起了當年的事。
數年之前,他從坎凌鎮那里,偶然得知了些許秘聞,知曉落越郡蘇家的祖上,曾藏匿一寶。
于是他匆忙趕回落越郡,親自定計,從蘇庭父親手中,奪了這家店鋪,也即是曾經的蘇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