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燭火昏黃。
蘇庭盤膝而坐,神刀放置于前方。
他呼吸吐納,一縷真氣落在神刀之上,復又流轉,從口鼻歸入。
在他踏破二重天之后,體內真氣產生質變,凝成一團雷光,日漸壯大,威能漸盛。這幾日間,他煉化神刀的速度,已加快了不少。
蘇庭呼吸吐納,過了許久,才緩緩收功,將神刀捧起,放回玉盒之中。
玉盒之中的金玉之水,幽藍依舊,而兩株人參也染上了幾分藍色。
“煉化神刀,也是不急,眼下我已入二重天,護身之法甚多,足以自保。”
蘇庭收了玉盒,目光微凝,想起了那日,他伸手去拍孫家家主的肩膀時,那個出手攔阻的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體格健壯,步伐穩健,手臂剛硬,顯然功夫練到了家,幾乎到了可以凝就內勁的地步。
只是蘇庭畢竟踏破了二重天,算是高了他一個層次,真氣迸發之下,對方一掌也就沒能落下來。
當時那中年人神色駭然,但蘇庭目光落在孫家家主身上,對他也不甚在意。
但事后想來,那中年人的本事,倒還當真不差。
“習武之人,血氣旺盛,內勁強悍,剛猛霸道。”
“我修道之輩,真氣以養身為主,較為溫和,養生長壽,卻不如內勁來得猛烈,故而,在三重天凝法之前,真氣的殺傷力,多是弱于內勁。”
“但我修行雷法真傳,本身就帶有幾分霸道,哪怕尚未凝就法意,但體內真氣,也不見得弱于內勁。”
“修道有三重天,武道也有三重天。”
“我道行高了對方一籌,便壓了對方一頭。”
“但實際上,當時真要正面打斗起來,對方精通招式技藝,我在拳腳招式上稍遜一籌,體魄也不如似那般剛硬,也是個弱勢。”
“這般說來,那時要是打起來,我若不施法術,不用法寶,正面打斗,還真未必拿得下他。”
蘇庭這般念著,沉吟了一下,稍作比較,暗道:“不過正面打斗這事,倒也無須過于上心,在我眼下這個境界,真正讓人敬畏的,還是法術的玄妙,而不是正面打斗。真要讓我施法完成,哪怕他是武道大家,都難活命下來。”
他心中把自己和當下世間盛行的武者,稍微做了個對比,細究優劣之處,避免日后吃虧。
他一番思索,旋即站起身來。
他看向了西北角落的方向。
“施法完成……老孫子,這回怎么活命。”
……
天色略有昏暗,西北角落視線不清。
但隱約能見,那赫然是有一座小臺,而臺上便有一個稻草人,頭頂一盞燈,足下一盞燈。
稻草人上面,寫著孫家當代家主的姓名,而在其頂上,燈下所在,則繞著一縷白發。
“釘頭七箭書!”
蘇庭神色恍惚,目光之中,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