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蘇庭房中。
蘇庭并不知道先前一場施法,把堂堂一位宗門掌教,修成陰神的上人,給嚇得驚慌失措,落荒而逃,從而讓自己就此躲過一劫。
他收了桑枝弓,收了桃枝箭,收了筆墨紙硯,打掃干凈。
然后他走到了稻草人的面前,取下了兩盞燈。
他搬起稻草人,連同箭書,接著手中一揮,勁風滾滾,東南角落陡然裂出縫隙。
“孫家老鬼,安心去吧。”
蘇庭將稻草人拋進了里頭,冷笑道:“為了咒殺你這凡人,累我堂堂修道人,施了多日苦功。”
想起這些時日的忙碌,他嘆了一聲,好生疲累。
“我又是得制箭書,又得綁草人,又得畫符,又得結印,還得步罡踏斗,最后還要為你造弓箭。”
“蘇某人給你忙了這么多工夫,你這面子可不小了。”
“眼下死于釘頭七箭書之下,還算你的福緣。”
話落,他真氣收回,而機關失了壓力,裂縫立時閉合。
……
出了院外,又到吃飯的時候。
蘇悅顰已經準備好了飯食,見他過來,似乎松了口氣。
今日蘇庭出門了一趟,見了廟祝松老,回來之后,便把自己關到了房間里,她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眼下見蘇庭笑容滿面,想來便是有事,也是好事。
“今日加菜吧。”
蘇庭笑道:“今日有樁好事。”
蘇悅顰見他開心,也頗高興,微笑道:“什么好事?”
蘇庭總不好說他剛剛咒殺了孫家的家主,便笑了一聲,道:“是找到了治愈你身上寒氣的事情。”
蘇悅顰聞言,也有些驚喜,這些時日以來,她被寒氣折磨,每日還要扮作無事,生怕引起蘇庭擔憂,后來蘇庭察覺端倪,她才說出事情來。
如今聽聞蘇庭所言,不禁歡喜,展顏而笑,宛如清靜白蓮,徐徐綻放。
蘇庭頗覺賞心悅目,笑著道:“我與松老問過,坎凌蘇家有著一種抑制你體內寒氣發作的藥材。”
蘇悅顰反而一怔,道:“坎凌蘇家?”
蘇庭點頭道:“不過,坎凌蘇家,算是咱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吧。過些天咱們便去坎凌鎮認親,討要一些藥材。”
蘇悅顰聞言,頓生為難,道:“這怎么行?”
遠房親戚?
她也在蘇家生活了許多年,從來沒有聽過還有坎凌蘇家這么一家親戚。
這樣的親戚,未免也太疏遠了些。
而且千里迢迢,前去求取藥物,對方只怕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的。
這話她不好明說,只是蹙著眉頭,輕聲道:“姐的病倒沒有什么的,而且咱們家里的店鋪拿回來了,還要準備開張,做些生意,才好過日子。”
蘇庭微微一笑,道:“錢財的事情,不必擔憂,我自然會有賺錢的法子,哪怕眼下的財富,也足以一路去到坎凌鎮,在坎凌鎮一樣能混得風生水起。”
蘇悅顰道:“你最近怎么老是愛說大話,不大穩重?”
蘇庭撓了撓頭,一陣無言,道:“我說的是實話……”
頓了一下,他忙是說道:“其實這是松老的意思,而且這次去坎凌,也是替松老辦件事情,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好長途跋涉,而我受了他許多恩惠,也不好推托。”
他隨口說了個謊話,但表姐卻沒有懷疑。
“這……”
蘇悅顰微微咬唇,十分猶豫,她與蘇庭已經接受過松老太多恩惠,如今松老有所求,怎好推辭?
蘇庭忙是又道:“留你一個在這兒,我又不放心,所以咱們姐弟還是一起去罷?”
蘇悅顰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