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未有想到,蘇庭竟能壓迫得一眾士子啞口無言,更是不敢攔阻,大搖大擺,走出了詩會。
“查一下,蘇庭怎么到了詩會里面?”
老家主低沉道:“先查蘇立。”
若說蘇家之內,誰要對付這個蘇庭,那么不是老七,就一定是老七的孫子。
這場詩會是蘇立發起的,就算不是蘇立的手法,但從他這里入手,也不算有錯。
這位老人,臉色不甚好看。
“剛從京城回來,便不安生了?”
“沒有半點沉穩,怎么是個帶領家族的材料?”
……
蘇家后院。
蘇悅顰怔了半晌。
第一句那頗有自夸味道的“落越清風拂衣裳”,這也罷了。
但后面的狐朋狗友聚一堂,閑人庸才妄論我,還有那句斜眼視之人何方……雖然蘇悅顰識字不多,但這首詩從字面上,便能輕易解出意思。
“你……”
蘇悅顰怔然道:“你就憑一首詩,把坎凌的所有士子,全都得罪了?”
這才出去了多久時候?
一首詩的工夫,整個坎凌,就全得罪了么?
這就是技壓全場,四座無聲?
這就是萬眾矚目的原因?
蘇庭咳了一聲,吶吶道:“這不能怪我,我這不是實話實說么?”
蘇悅顰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說他。
蘇庭勸慰道:“沒事,所謂忠言逆耳,他們里頭歲數最高也的也就三十來歲,還算年輕,再過些年,四十不惑,等他們悟到了,指不定還把我當人生導師,見了我還得行半師之禮。”
“你自己才幾歲……”蘇悅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拍了他一下,道:“我知道你已經是個大人物,這次也沒指望你去結交什么大人物,可也沒想到你一出去,就招惹了這么些事。”
蘇庭忙是道:“沒事沒事,這能有什么事?”
蘇悅顰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多說。
若是以往,莫名得罪了許多人,難免惶然不安,但如今蘇庭再非常人,倒也不必擔驚受怕了。
只是這與她原先的想法,真是大相徑庭。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蘇悅顰輕出口氣,道:“你也不至于一到詩會上,就詩興大發,接著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頓罷?”
蘇庭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回想一遍,進詩會里頭,也沒多久似的。
他本不愿表姐擔憂,想要推說沒什么事,但表姐向來聰慧,如今知道他是修行人,若不說得清楚,反而更是讓她多想。
思索片刻,斟酌言語,蘇庭才道:“其實沒什么事,就是這身衣衫惹的禍,被人當成了混進去的窮鬼。”
蘇悅顰微微蹙眉。
蘇庭稍微說了一遍,也不敢說得詳細。
但蘇悅顰已是頗為不喜,她覺得自己讓小庭趕赴詩會,卻被人看輕,微微抿唇。
“他們罵你,你回罵過去,咱們沒有錯。”
她咬著唇,難抑憤怒,道:“狐朋狗友,閑人庸才,也沒有說錯了。”